第16部分(1 / 4)

小說:塵埃 作者:蠍子王

弦伸手摸了摸青戰的頭髮,幹了,於是拿毯子將她裹著,抱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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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二節]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者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齊物論》

司空青戰站在廚房裡,外面大片的陽光照進來,手裡的杯子莫名其妙地滑落到地上,“啪”,碎成一地碎片,無數濺起的碎片劃傷她的臉和眼。疼。一片血紅。

世界是白色的,包括天空。天上沒有太陽,卻有很強的光。到處都是明晃晃的熾白:熾白的天空,熾白的大地,和熾白的牆。大地上一棵樹也沒有,只有不知會將人帶往何處的路和將道路阻擋或截斷的牆。

司空青戰環顧,自己就置身於這樣的迷宮之中。逃。奔跑在那些陌生的路上,每一次轉彎都覺得路會將自己帶往不同的地方,然而抵達了總髮現,到處都是一樣。於是只剩下了永無休止的逃。逃,卻不知為何要逃,只是滿心的恐懼使她停不下來。

世界彷彿被扭曲了,像達利的畫一樣怪誕,難以理解。一聲刺耳的尖叫從地下突上來,劃破了這怪誕的世界。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眼前仍然是熾白的世界,牆卻傾斜了,頹圮東倒西歪,有些長高了的牆分割了天空,牆上一張張的臉,有著各式的表情:麻木、冷漠、驚恐、做作、憤怒、狂笑、嘲笑司空青戰在不同的表情之間,不同的目光之下逃,簡直要垮掉了。突然,那些臉都從牆上掉下來,變成一個又一個的人,大地頓時擁擠起來,頭頂上沒有天空,只有一個小小的枯黃的太陽。眾多孤獨的人形成擁擠的人群,她艱難地穿過人群,被咒罵,被踩唾,許多的人擠在周圍,束縛著她,使她無法還手,只能忍受著這樣的屈辱。她彷彿要找什麼。有很多人,大廳裡,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她被湮沒在人群裡,找不到她所要尋找的。她努力地穿過人群,面前又總是出現新的陌生的面孔,他們在笑,他們在哭,他們在狂歡,她只想找到她要找的,但是——找不到。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找什麼。穿過人群,又有刀棍向她來了,她於是又添了累累的傷痕了。

疼痛從頭頂上澆下來,人群開始在眼前旋轉,旋轉,旋轉模糊一切。一切都消失了。她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一大片田野,空曠的田野,被人類攫取了一切可攫取之物的受了傷的大地,傷口暴露著,風低低地嗚咽著,遠處有一棵樹孤獨地站著,司空青戰像一隻遊魂,一隻不被地獄收納的遊魂,向那棵樹飄蕩過去。樹下盡是死屍,一具一具,沒有面孔。她從那些屍體上跨過,身後的屍體突然都站起來!

“你終於來了。”它們說。

逃!要逃,卻被一支箭射中。痛。痛苦絕望地倒下

不要

“司空青戰!”一個怨憤的聲音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清晰地闖入耳中。

驚醒。驚醒的時候下意識地抓起枕下匕首在身前揮出鋒利的弧度。

握著匕首的手抵在胸前,冷笑一聲,“夢,夢而已。”——那一聲“司空青戰”是誰的聲音?是復仇後的歡呼麼?還是幸災樂禍?夢是從何時開始的?

眠是一扇門,聯絡了“覺”與“夢”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有著怎樣的聯絡?我們到底是在哪一個世界裡存在著?也許現在經歷的全部都不過只是一場夢,那一天醒來,一切就都消失,甚至在記憶裡都留不下任何痕跡,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也許事實上,也確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在那個“現實”中生活。可那個“現實”到底是什麼樣的?是同“夢”中一樣,在遺忘了“夢”的情況下再經歷一遍?還是完全不一樣?或者,這才是現實,我所以對我正在經歷的都有熟悉的感覺只是因為做過一個預知的夢,而我已將這個夢給忘記了?

司空青戰皺緊了眉頭,痛苦不堪。

思維像一團漁線,沒有剪刀,徒手去解那些繩結,只是徒勞,空弄得自己一身疲憊。憤怒地撕扯,落個傷痕累累,滿身滿手的血。莊子的夢是物化的境界,司空青戰的夢,卻是一張網,將她束縛。莊周翩然飛過思想的青空,可憐的孩子在夢魘的城裡走來走去,滿心痛苦。

弦在窗前站著,看到外面的夏步和子禋。“青戰呢?”夏步開口就問。弦意識到夏步的嘴角有一塊淤青,問:“你找吳翾打架了?”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個混蛋根本不算男人。最可惡的是楊悅琳,賤女”夏步突然打住。他是不說髒話的,可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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