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4)

小說:塵埃 作者:蠍子王

在弦鎖了眉頭,他自己亦察覺到粗俗,壓下怒火,“我去看看青戰。”說著就往屋內走。弦卻伸出胳膊攔住他。夏步猛地轉回頭,怒視著弦,弦卻不看他,面對這正前方。兩人之間頓生劍弩之勢。

“我去看青戰。”夏步堅決的語氣,彷彿是命令,也是在提醒:是我告訴你,要你來的。弦視線垂下來,受到腳下,散開。“別吵醒了她。”弦放下胳膊。

夏步直接往樓上去,子禋站在樓梯前猶豫了一下,彷彿是在犯罪現場,這猩紅的地毯就是一灘血跡,踏上去,自己就有了某種嫌疑。子禋最終沒有上樓,抬起頭,這時夏步正消失在樓梯盡頭。子禋折身走到窗前,站著。弦問他:“不上來嗎?”“呃,不了,我出去走走罷。”轉身往外面走,卻又覺得人證是很重要的,自己的一百雙眼睛,一千張口都比不上證人的一句話,便匆忙叫住正要往樓上走的司空弦,“我還是去看看罷。”

弦和子禋上樓來時看到夏步正站在房間中央,驚訝地望著青戰,後者已經醒了,似乎是做過什麼噩夢,一手握著匕首在胸前,另一隻手撐在身前,支撐著身體,頭髮散著,半遮了臉,青絲凌亂,彷彿某種比喻。青戰抬起頭,一雙空洞無物的眸子在蒼白的臉上如此攝人心魄,又把人的心魄浸到冰冷的深潭之中。

弦的眼中閃過無奈的失望——青戰她,在痛苦的時候還是選擇從冰冷的匕首上獲取依靠的力量嗎?還她匕首時的期望還是沒有實現。

她像是一個被下了蠱的女巫,漸漸地,靠了自己的力量,掙扎著,努力地醒來。對著三人一笑,如雨後初晴的光。一笑傾城。

青戰站起來,背對著三人,向著窗外,怔住了。三個人也都看見,一隻鷹,一隻鷹飛過天空。蒼涼的天空,那隻鷹,像是天空的一滴淚,又像是天空的力。那隻鷹,像某種聲音,從心底,從肺腑間發出的,震動了全身的骨骼,甚至拉痛了每一塊肌肉,每一段韌帶,每一寸肌膚。

青戰轉過身,微笑,“都餓了罷,等下我就做飯。”說著,攏著頭髮往外走。

子禋看著青戰的床,那木地板上的床褥,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寒意。他彷彿看見那個人。她在他腦中折磨了四年。就躺在那裡。那人躺在那裡,子禋卻看不清她,雖然十分清楚那就是她。她在她腦中躲了四年,偷偷折磨著他,使他痛苦,怨恨,惱怒,他想把她抓出來質問,但她總躲著,使他抓不到她,甚至根本看不到她。

那個人怎麼會在司空青戰的床上?子禋感到恐懼,他怕,怕青戰變成那個人,也怕自己再次陷入那樣的困境。“小心。”子禋彷彿聽到這樣一個聲音,頭劇烈地痛起來。

夏步以擔憂的目光注視著青戰。這麼些年,一直在一起,一直不怎麼懂她,彷彿老成得不屑於所有人的遊戲,又彷彿是無知到完全不懂如何生活。終於忍不住,夏步說,“其實是楊悅琳在背後搗的鬼”沒有誰願意為誰承擔什麼,夏步在找到那個女生的時候,她坦白了一切——她頂多只是被利用的工具,“有人持刀殺人,處罰起來也只是判殺人者而不會將那把刀給銷燬罷。”那個女生懷如此心態,細細講了楊悅琳如何煽動她,言語神態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

青戰看著夏步,眼神清澈如同赤子。微笑,輕垂眼簾,“麻煩你了。不過愚蠢的石頭妄想用自己的角碰傷流水,結果呢?那些石頭最終非但阻擋不了流水反而被流水所打磨——我無法決定他人的行為,但我可以決定自己怎麼做。”——在夏步講這些之前,青戰是痛苦而困惑的,但是當夏步那樣憤然不平地講出原委,青戰像是安慰他一樣突然想到了一些話,自己亦豁然開朗起來。青戰抬起頭,眼神恢復到平素的淡漠,卻帶了某種堅毅的神色,道:“說我,羞我,辱我,罵我,毀我,欺我,騙我,害我,我將何以處之?容他,憑他,隨他,盡他,讓他,由他,任他,幫他,再過幾年看他。”——這話是何人所說已經不記得了,當初青戰看到這句話皺著眉頭很長時間,沒說話,似有異議,但如今,卻自己說出。夏步不知到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記恨一個人是一件非常疲憊的事情。司空青戰清楚地記得夏步的話,被人設計了,青戰其實是感到很失望的,但是失望同樣令人疲憊,於是當她看到楊悅琳時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說:“早。”

楊悅琳在夏步找過她之後就知道司空青戰必然是要知道真相了,一直憂慮著,失眠了,想象被人指點恥笑就感到恐慌,然而總不能不去上課。為避免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尷尬地走進教室,所以早上早早就到了教室,不想有人比她還早。

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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