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兄驀地住了腳步,玄色長衫一飄,人就轉身過來,點頭道:“南方人沒誰不會。”
蘇落狡黠的一笑,南人乘船北人騎馬,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塞上之人多半都是旱鴨子,想想穀梁鴻也應該不會鳧水,剛好一試,假如這個人會水,就證明他不是穀梁鴻,能夠兩次相遇,除了感謝他的燒雞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所謂的緣分狗屁不值。
她這樣想著,突然就上了橋欄,那仁望見兄急忙喊她:“姑娘危險。”
蘇落朝他莞爾一笑:“仁兄待我甚好,想問問,假如我落水你會不會出手相救?”
那仁兄一愣,不知蘇落搞什麼鬼,卻仍舊一邊朝她奔來一邊道:“當然會。”
蘇落心滿意足他這個回答,然後身子像一塊石頭,直直的砸了下去,瞬間落入水裡,噗通濺起好大的水花。
與此同時,橋上的那位仁兄也噗通落水,撈起她抱在懷裡,身子輕靈如魚兒,不多時游上岸,冰冷的水順著他的頭頂流下,他來不及抹一把趕緊問蘇落:“你怎麼樣?”
蘇落已經凍得瑟瑟發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看他,忽而暗下,非常失望。
那位仁兄踟躕半天才問:“姑娘,你好像故意落水,這個,在下實在是難以理解。”
蘇落嘴唇哆嗦,半天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沒事,我只是想試試。”
“試什麼?”他問。
蘇落聲音極低:“試試你會不會水。”
他:“”
是啊,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你為何要試試我會不會水?他的吃驚蘇落明白,卻無法對他解釋清楚,說了句抱歉拔步就走,邊走邊哭,先是無聲的哭,接著哭出聲來,然後撒腿就跑。
後邊這位幽幽道:“丫頭,沒有我不會的東西。”
正文 142章 同床、不識
上官雲飛真是手眼通天,當蘇落幾個人剛到京城之時,他居然堵個正著,然後看著像是盛情,蘇落感覺像是綁架似的接進他的府中。
上官雲飛無官職非商賈,在京城這樣的大都會當然也不可能是個種田的,他只說自己靠祖上留下的萬貫家財聊以度日,然從府門口走到中堂這一點點距離,蘇落感覺他怎麼都不像僅僅是個坐吃山空的紈絝子弟,或者書香門第,府中到處瀰漫著一種類似於人那種不怒而威的隱性的肅穆。
因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所以上官雲飛設下酒宴款待之後,便請幾個人各自回去房間歇息,他自己則匆匆離府而去。
他沒有來騷擾自己蘇落略微放心,剛剛沐浴洗去一路的風塵,高衙內就來敲門,然後又把她拉到墨飛白的房間,魚仙姬也在,同行的四人聚齊,他才神秘兮兮道:“這個上官雲飛,不簡單。”
其他三人均是不以為然的表情,因為他們早已料到上官雲飛不簡單,所以他再說出來就毫無新意。
“我們還是逃吧。”高衙內又道,光明正大的走是很難。
從未聽聞被盛情邀請而來的貴客需要用逃跑這一說,可是不逃又無法輕易離開,蘇落安慰他道:“上官雲飛意在我,他應該對你和灰狼都沒興趣,你怕個什麼。”
高衙內覺得蘇落的話有點彆扭,卻冷不丁沒有琢磨通透,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知道他對你的心思,你除非準備改嫁,否則你不答應,他的盛情就會變成盛怒。人家都是愛屋及烏,他如果惡其餘胥,勢必會殃及到我們。”
蘇落鄙夷的看著他,當初就是這個人,信誓旦旦說什麼要對自己負責,如何如何喜歡自己,現在竟然如此心態,想想高衙內還真是個實際的人,琢磨會不會是和灰狼相處的日子久了,他的娘性沒有變成狼性。心倒變成狼心狗肺了,總歸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個人顧個人也沒什麼錯。
一直沉思的墨飛白卻有不同的看法。上官雲飛雖然喜歡蘇落,卻也不會立即就想娶蘇落,並且他們還可以用各種方式拖延,總之他覺得留在上官府裡比住客棧好,他的真實意思沒有當著高衙內的面說。其實是感覺自己此行危險重重,上官雲飛絕非一般人物,住在他家裡反倒安全。
魚仙姬一貫夫唱婦隨的馴良,墨飛白的態度就是他的態度,而蘇落和墨飛白的想法不謀而合,或許自己調查母親當年被殺之事少不了麻煩上官雲飛幫忙。
四個人三人同意住下。高衙內無話可說,唯有少數服從多數。
第一晚舟車勞頓下,蘇落疲乏至極。然躺在房中卻難以入睡,這個地方是自己出生之地,也是母親隕落之地,感慨萬千,回憶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