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往她身邊蹭了蹭,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
她又道:“我有個猜想,你這麼久以來一直保護我,會不會是他喬裝而成呢,不過實在是難度太大,最基本的他需要四條腿走路。”
她忽而就笑了,想穀梁鴻若是四條腿走路這實在滑稽,就這樣,她和灰狼叨叨咕咕,於此忘記了害怕,四更天感覺精疲力盡時發現前面亮亮的像是一條河,她和灰狼兩個都是跑的口乾舌燥,於是雙雙奔去水邊喝水,猛然發現岸邊竟然坐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個垂釣者,一根細枝做釣竿,光線太弱連釣竿上有無魚線都看不清。
“姑娘,此地人跡罕至,你怎麼流落到此?”對方開口說話,目光仍舊盯著水面,彷彿那裡隨時可以出來一條大魚似的。
蘇落本能的遠離他:“你不是人麼,再者,我有將軍保護我。”
那人驀然轉回頭來,又一張普通再普通不過的臉,蹙眉問:“將軍?”
蘇落指指正對他傲然而視的灰狼:“它。”
那人哈哈一笑:“好名字。”夜靜山空,他的笑不斷迴盪,看面相頗有些慈眉善目,蘇落略微減少了些對他的懼怕。
“大哥,你為何在此?”她往他身邊湊了湊。
那人側目看了看她:“我這樣的年紀你應該叫我大叔。”
蘇落舔了下嘴唇,幽幽道:“那個稱呼,是專屬於一個人的。抱歉只能叫你大哥。”
那人的眼眸驟然被月色滌盪過般,晶瑩若水,更像淚,布衣上落著斑駁的樹影,喉結一鼓一鼓,像是有些激動,半晌才想起說話:“你為何帶著一匹狼在夜裡亂跑?”
蘇落反問:“假如我說我們私奔你信嗎?”
對方不語,這種話實在缺乏說服力。
她又道:“假如我說我們都是夜遊神呢?”
對方淡淡笑了笑,小姑娘當真頑劣。
她最後道:“既然你什麼都不信,那我就不說了。”這是她一貫的撒謊方式。先給你幾個根本不成立的回答,你被她繞迷糊,她就隱去自己真實的原因。
那人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不過很是好奇:“你一個小姑娘,和一匹狼同行不怕嗎,這畢竟是禽獸。”
蘇落嘩嘩撩水洗臉,裙裾的一角浸入水裡都沒發現:“不怕,對付禽獸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麼?”
那人猜測的模樣:“功夫好?”
蘇落搖頭。
他繼續思忖:“跑的快?”
蘇落還搖頭。
他隨著也搖頭表示自己想不出了。
蘇落道:“對付禽獸的辦法就是。禽獸不如。”
那人:“”
蘇落解釋:“這也叫小巫見大巫,也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惡人姑息就是對自己殘忍,就像他,明知道那個寡婦是個禍害,仍舊哦。跑題了。”
她低頭去擰自己溼漉漉的裙子,那人握著釣竿的手顫抖了下,然後把釣竿丟掉。起身去四處劃拉一抱乾柴生起篝火,不知是不是釣到的魚,竟然有五六條,用銷尖的木棍插著放在火上烤熟,第一個給了蘇落。第二個給了灰狼,他自己或是繼續烤魚或是藹然看蘇落狼吞虎嚥那可憐又可愛的模樣。蘇落不經意的一個側目就碰到他的目光,心裡簌簌顫動,為何,此人的感覺那麼像大叔?
那人也立即轉過臉去繼續烤魚,還悠閒的唱了首小曲。
蘇落吃飽了才想起問人家:“你是誰?”
他學著蘇落的口吻道:“我說我是神仙你信嗎?”
蘇落不假思索的點頭:“我信。”
他訝然:“為何?”感覺小姑娘忒好糊弄。
蘇落卻這樣回答:“大晚上的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出現,還悠閒的釣魚,有兩種可能,一是神仙,二是神經,顯然你不會喜歡後一種說法,我就只能說前一種。”
那人:“”
片刻的靜默,他在竊笑,蘇落和灰狼同時望著火上的烤魚繼續饞涎欲滴。
他把烤熟的魚對蘇落和灰狼再次分配好後,從身上掏出一個翠玉鐲子,個頭非常大,上面還有陽文的雕刻,對蘇落道:“既然你說我是神仙,我總得表現得像個神仙,這是魔鐲,戴上之後會保佑你平安無事。”
蘇落哪裡會信,接過鐲子反覆的看,東西是好東西,但稱為魔鐲就言過其實,戴在自己手上試試,很普通的東西,問:“魔法在哪裡?”
那人道:“你摘下試試。”
蘇落不明所以,依言去摘,突然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