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可能洩露的秘密,皇上都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中,所以被買通的守門人、還有你,他們都要除掉,再然後,就是執行任務的刺客,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這是他們第一次執行任務,也是最後一次。”
梧桐懂他的意思,安靜的聽著。
“刀斬。”鳳于飛低下頭,輕聲道,“哪怕他什麼也不知道,我也要執行皇上的命令,一個活口都不留,你不明白。”他掙扎了一下,扶著梧桐的肩膀,靠的很近,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皇上的生母。”他忽然住了口,鬆開梧桐的肩膀,神情驚惶煩躁,他斬釘截鐵,聲音透著冷意,“刀斬,一定要殺。”
“刀斬不夠忠心嗎?”
“他很忠心。”鳳于飛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空洞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如果可能,你大概會連我的師弟一併殺了。”
鳳于飛臉色微變,他猛地看向了梧桐,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垂著眼皮低聲道:“我不會。”剛才的一眼停留的時間太短暫,梧桐不確定他流露出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可鳳于飛的反應的確落實了她的猜測,他不放過刀斬,對是否留下淨清他們的性命心有存疑,對救下自己他並不後悔,接下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龍坐上坐著的男人。
梧桐心裡一瞬間湧起無法遏制的憤怒和痛恨,她抓住鳳于飛的肩膀,逼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他要把你變成一個殺人機器,你甘心做他手中隨時會被拋棄的刀嗎?”
鳳于飛沒有猶豫:“他是君,我是臣,我生下來就是為了做他手中的那把刀,皇上”
梧桐忽然打斷他,聲音輕而平緩,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我真是恨透了從你口中聽到‘皇上’這兩個字,真是一個令人厭煩的存在。”
鳳于飛貌似被梧桐的扭曲給嚇到了,弱弱的說道:“梧桐,那是皇上,你太無禮了。”
你怎麼能明白麵對一個不是情敵勝似情敵和你搶男人的強大男人多麼讓聖僧她抓狂暴躁,不再沉默中爆發,就要在沉默中變態,督主,你竟然還替妄圖撬聖僧牆角的敵人說話。
聖僧真的會變態的。
梧桐雲淡風輕:“哦,是嗎,難怪想到那張臉我就想吐。”
鳳于飛:“”
鳳于飛十分糾結的說道:“總之我從未後悔過。”
“難道那不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我嗎?”梧桐拉住了他的雙手,用一種讓他臉紅心跳的眼神靜靜的注視著他,“你對他的忠心已經有了裂痕,阿飛反水吧。”
這等厚顏無恥大逆不道的話竟從“胸懷寬廣”“心懷天下”“超凡脫俗”的聖僧口中說出來,撬人皇帝的牆角也罷,居然還唆使忠君忠的沒了自我的廠花反水叛逃,阿彌陀佛,聖僧你真是活膩味了。
可惜無論是被逼的有瘋魔傾向的聖僧還是對皇帝忠誠有了瑕疵的督主都知道,這不現實。
鳳于飛這把刀,於皇帝大有用處,旁人無法替代,況且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有些更是駭人聽聞洩露出去恐會動搖皇帝的統治,這把刀最終的下場,只能被徹底的毀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假和尚,還拖家帶口,一個是為江湖人不容,為朝廷官員敬畏恐懼的特務頭子,能跑到哪裡去?若真的叛逃,不用皇帝動手,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
無望的愛情。
鳳于飛的選擇是什麼?梧桐的試探早有了結果,她只是想證明自己毫無意義的猜測的是正確的而已。
“聖僧,阿飛當你是朋友。”鳳于飛掙開她的手,退後一步,語氣明明是疏離客氣的,低眉垂眼的態度卻像欲拒還迎的小媳婦兒,輕聲說道,“以後這種話切莫再講,今晚的事情,還望聖僧全都忘記,否則縱是我也無法保全你們。”
一切都在預料當中,梧桐沒有半分失望之情,發出一聲嘲弄的嗤笑,不慌不忙的走過去,不容對方逃避拒絕,拉住了他的手:“你真是膽小鬼,在我幾經掙扎才決定了不會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你卻想不負責任的逃開,你當我和你交好真的就別無所求嗎?”
好似晴空裡一道驚雷閃下砸在鳳于飛腦袋上,也許連他都分不清震驚的到底是聖僧胡攪蠻纏的流氓行徑還是“露出真面目”的圖窮匕見,他看著梧桐,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瞠目結舌,失去了言語功能。
梧桐的心臟表面彷彿覆蓋著一層堅冰,裡面是熱的,外面則是冷硬的,隨時都做好了火熱融化堅冰或者堅冰凍結火熱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