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摸不著頭腦的話讓眾人都有些無所適從,訥訥地看著她不敢出聲,以往嬉笑玩鬧的態度早已不翼而飛。
蘇然對著小黃打了一個響指,和最近在春草園內訓練的一樣,小黃立馬條件反射,湊到每個人面前猛嗅了起來,這一動作嚇得他們連連後退,早把蘇然剛才的話忘到腦後了,晴枝見狀一個疾步上前,用力關上了門,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不是偷兒的,它不會傷害你的!”
眾人這才明白是姑娘的屋裡丟了東西,只是讓一隻狗來辨別小偷,實在叫人難以置信,大多數人都心存狐疑,雖漸漸止住了騷動,卻俱都縮著脖子,後仰身體,躲避著小黃的靠近。
而小黃自顧搖著尾巴,興奮地吐著舌頭,從每個人的腳跟開始搜尋起來,遇到可疑的人還會踮起前腿,齜出獠牙扒拉兩下,但最終都放過了,蘇然的心反反覆覆地被吊起又放下,一直處在極度緊張之中。
直到小黃停在一雙素面鞋的面前,嗅了兩下後,突然狂吠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3章 花椒花椒惹人愛
蘇然睜大了眼睛看著跌坐在地,哭泣不止的人,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錯愕中走出來,之前她一直將懷疑的物件鎖在桑霓身上,卻沒想到被小黃認出的人竟然是——娟兒。
她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雖然結局出乎她的意料,但此刻她一定不能自亂陣腳,按照之前吩咐好的,晴枝命人將她伏住後,親自搜起身來,娟兒流著淚,突然掙扎對抗起來,晴枝只好掰著她的下巴,嚴防她咬舌自盡,一番扭打之後,終於在她的內襟口袋中翻出了一把梅花柄鑰匙。
見事情敗露,娟兒也放棄了最後的掙扎,蘇然吊起的心終於安穩放下,她接過鑰匙,湊近鼻尖輕輕一聞,仔細辨認才能發現一股極淡的氣味,看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娟兒,面無表情的問:“你還有何話好說?”
娟兒依舊只顧賴在地上哭泣,頭髮散亂,神情呆滯,衣襟被扯的七零八落,一副飽受刻薄虐待的模樣。
娟兒這副死氣沉沉的態度讓蘇然頭疼不已,審訊問話這種事情不是她所擅長的,更不可能對她嚴刑拷打,只能命人將她看押好,謹防她自我了斷,又遣散了眾人,獨自一人開始了漫長難熬的等待,如今只盼望她派出去的人能儘快請回誠王了。
冬日裡短暫的日頭開始漸漸西沉,屋子裡寂靜的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清,蘇然百無聊賴地支著腦袋,捧著茶杯一口口抿著熱水,茶壺裡的水空了又滿,滿了又盡,在茶葉的色澤都被泡淡了之際,誠王殿下終於踏著大步闖進了綠灣小築。
沒有了以往的禮節紳士,甚至沒有敲門就推門而入的誠王,而在見到蘇然的一瞬間,卻有了片刻的停頓遲疑,像是久別重逢後的那一剎那,兩人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手握著長劍,滿臉疲憊,嘴唇乾裂起皮,靴子上沾滿了泥灰,蘇然默默地起身,與他對視著。
誠王的眼神微閃,扯出一絲微弱的笑容:“人在哪兒?”
“關在廂房裡,我帶你去。”
“先不急,下次不要做這樣危險的事情,萬一遇到個練家子呢?可有受傷?”
蘇然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抓住的?傳話的人說的不清不楚的。”誠王疲倦的臉上掛上一絲笑意,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那把鑰匙被我浸過糖醋肉的汁,小黃能認得出來。”
事實遠沒有這麼簡單,那是她無數次訓練的結果,每次她都把一小塊糖醋肉藏在春草園的各個角落,帶領小黃前去搜尋,如今春草園內的土地已經被挖得面目全非了。
“明白了,後面的事情就交予我罷,”誠王點點頭,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想摸摸她的頭,只是懸在半空的手掌短暫地停留後,又慢慢收了回去,移開了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揹著手離開了。
經過長達五個晝夜的審問,任何人在那樣嚴酷的刑罰下都難以支撐吧,尤其是娟兒這樣嬌弱的女孩。
蘇然坐在小書房內,捂著耳朵儘量不去聽廂房裡傳來的慘叫聲,一遍遍安慰著自己,這不是她的錯,是娟兒自食苦果,可每一次痛呼聲都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讓她漸漸陷入了不安的情緒之中,畢竟這些時日相處下來,木頭人都有感情了。
慘叫聲再次告一段落,蘇然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一般,虛弱地趴在書桌上,似乎剛剛受刑的人是她。習慣了娟兒幫她梳頭,今天的髮髻綁得太緊了,她煩躁地抽出了幾根戳得頭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