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知曉是出自姚東家之手者也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這背後的正主,也惟有盧家二房夫妻倆最是清楚。
本就是他夫妻二人的合力之作,只是當初想要順利辭官出京,還需低調著些才好,索性冠上了姚宏遠手筆的名頭,才是當務之急。況且又無需逢人便道之事,倒是為盧府之中,素來就以丹青見長的盧家大爺,多添了一份好名聲。
若真論道起來,當初訊息被人無意傳出之後,那工部的主官也確實起了愛才之心。只是礙於人家既然能入得翰林,又豈會棄了這大好的前程去到工部任一個不過七八品的小官?怕是盧臨巖自己願意,也必不能得了其父盧侍郎的應允。
而此刻屋內對面的兄弟倆,不覺也是連聲讚歎起來:“別看他家兄弟只懂得沙地栽樹一樁,可盧家兩位皆與旁的官家子弟不一樣。一位是翰林出身,不但這功課了得,還知曉經營建造一事,已算是難得一見了。再看他家兄弟更是偏課偏得厲害,竟然去了西比開墾沙地。”
想到與盧東家的幾回商談時的情形,愈發含笑接了一句:“二弟你只說對了其一,實則這盧家兄弟還是有共通之處。那盧翰林既能繪出這般景緻的一片來,必是十分在意舒適居所的風雅人士;而甘霖的盧東家卻是位偏好美食的主!”
這般提及,那旁之人也忙是連聲附和起來:“叫大哥如此一說還真有其共通之處,雖是各有偏愛卻與這舒坦過活分不開,這般一提倒叫我想起了另一樁來。”
順勢起身推開來窗戶,抬頭向街市所在那方望去:“當日盧東家所提在京設立鋪面一事,以這兩日仔細瞧過之後,倒是做得。”
自家二弟之言。這旁的廖家大郎亦是同樣認為:“只有那充足的貨源還是不夠,畢竟在這京城地界上做長久買賣,與先前我們每年一次行商跑貨很是不同。”
“其一,寨子裡如今可沒有那懂行的掌櫃人選,賬房一事倒是可讓三妹夫兼著,他家舉子爹爹本就是仕途不成,尋了一位知府大人名下做了足有小七八載的錢穀師爺,半點難不倒他這一脈相傳之人。”見一旁之人聞聽後,亦是頷首贊同。
這才抬手指著牆角摞了半人高的貴重之物,繼續道:“其二嘛。就是咱們寨子裡售賣的物件,皮毛一樁倒是尋常之物,即便交有別家代為經營也是無礙。可這些價值貴重的貨物,又怎好輕易交於旁人!”
自己大哥所想的確不無道理,畢竟寨子裡近千人的日常所需,皆是靠每年行商一次捎帶回去。可是不敢只為貪圖多賣幾個銀子,便壞了寨子裡眾人的生計。
單說每年出沙漠購入的生活必需。便不比來時的行囊少。再來便是逢寨子中各家辦紅白之事,也是不可避免的物件,身為寨子的頭人更得早做準備。
別看這沙漠綠洲之中,既有原本各部遷移而來的牧民,然而每逢朝中動盪,或戰時迭起之時。更有許多慌不擇路的在沙漠裡走迷了道途,期間被廖家上兩代家主救回之人,也不在少數。
好在近些年間。此番之事雖已少了許多,卻也不可避免仍舊會有那麼幾回,在去旁的綠洲交易貨物途中遇上。說來如今寨子中這近千的人口,便是數十年的逐漸累及而成。虧得他們綠洲所佔之境足可容納更多,若是不然哪來敢都點頭應下。
正是有這眾多的人口要過活。自然這日常用度一樁便是堪稱可觀二字,四十人不到的隊伍。卻趕來了馬車十輛之數,在別的行商眼中也是吃驚不小。然而外人卻還不知,他們一行另有十來,特意留在了京城郊外等候訊息,就是怕外人太過矚目的無奈之舉。
原來,那片綠洲尚早之時,還不曾孤立於茫茫戈壁之中,幾乎與外界斷了聯絡。雖未見現成修成的道途,卻也有零星幾段還依稀可見人工鋪就的痕跡,這正是因為此前沙漠未推進至此所致。
然而今日進入綠洲的路徑早已無可辨之跡,即便是他們一行出入往來,也都是藉由零星散落低矮灌木群作參照,也用途中那一具具的動物骨骸為指引,再加之多年的沙漠行走經驗,方能安然無事。
正因這般的艱難險阻,旁人想要進入,並順利到達他們的寨子早已是今非昔比咯。只怕多半要喪命在茫茫沙海之中,所以他們雖說身在國境之內,卻是受官府管轄。
漫說寨子裡至今仍有多少人尚無戶籍,即便曾有此物者,也居是因為種種緣故,再不敢拿來一用。對於此事所在的甘霖縣衙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你真有心管上一管,卻又怎麼去得那片地界,便是這癥結所在。
至於納稅一事,這每年進出一回的廖家商對倒是從不曾拉下,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