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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瞥了一眼,對面兩個姨娘,不由的一陣暗歎。瞧瞧自己這到底是啥命呀?好容易二房兩位主子,被送去了鄉下別院養病,而自己也順理成章又歸了大奶奶管,還以為就此便能脫離苦海,重回大房那頭舒心過活了。
卻哪裡曉得,這才剛過二月餘,又領了大奶奶的命,隨了兩姨娘一路往這邊來。如今又聽聞了這麼一樁精怪作祟之事,更是愈發叫這丫鬟感嘆起命運的不公來。
卻不知,那對面的兩人,更是一個比一個暗中嘆息,叫苦不迭!
雖說剛才那兩個商婦,並未提及可是有人家,已讓那妖孽害去了性命,但就此情形來看,定是不容小覷。怎麼說也是嚇走了鎮上的仙姑,就連那上香往家的婦人也是驚得不行,更何況是。
本來這等以訛傳訛之事,便會在傳揚的過程中是越傳越邪乎,而當車內一片寂靜,唯有車外馬蹄聲陣陣傳入時,更叫靜坐之人忍不住遐想當時的情景來。
於是乎,三人是越想越怕,越怕還就越禁不住更往那樁上靠。如此迴圈往復,哪裡還有不驚恐萬分之理,外頭那無意間越發加快趕路的老餘頭,雖是無心嚇唬與人,但聽在車內這三人耳中,卻是猶如那催命鼓般愈發驚心起來。
就在三人即將崩潰之際,突聞老把式一聲勒馬,還未等外面停穩了車馬,這三人已迫不及待挑開了門簾,就要落地下車去。
眼看著三人此刻是速度飛快,遠非前幾日那般慢慢悠悠,須得老把式三請四請方才裝模作樣下車來的。不待那頭把式上前打門,這旁的小丫鬟已是搶先一步,用力扣響了門上的銅環:“來人啊,姨奶奶到了,快來開門。”
然而院內,早已算準了時辰‘等候’多時的粗實丫鬟麥冬,卻是無半點著急之意全無。聽得這院外的打門之聲,只探頭瞧了一眼,隨即又轉身入了廚房,將早已預備下的鍋底灰,塗了一臉。對著井臺上的水盆是照了又照,補齊了殘缺之處,才起身照著自己的衣裙上肆無忌憚的抹了起來。
“啊!鬼啊!”隨之應門聲響起,立在最前的隨行丫鬟小向,此刻已是哭喊著一頭直直地撞入了揚姨娘的懷中。接著便是別院外的臺階上,便是一陣的兵荒馬亂。
先是小丫鬟撞上了其身後的楊姨娘,隨即便是猛得被撞,伸手試圖尋一支撐身子不倒地的所在,順勢將自己身側的陸姨娘一併拉倒了在地。要不是門外拴馬的樹樁,離得頗遠,指不定這接二連三倒成一片的人浪,就得驚了馬匹。尥蹶子就給這幾人一腳,更添一道傷!
直到驚動了內院的兩位正主後,才使得門前這幾人陸續被院中那兩個丫鬟,攙扶了進屋。
“剛才叫姨奶奶們那一陣失聲高呼,就連內院的二爺也被嚇得不輕,更別提才服了湯藥的二奶奶了恐怕今日兩位主子定是不能再喚姨奶奶們,屋裡說話了。”只見這旁的陪嫁大丫鬟已是一臉的無奈之色。
再瞧那旁也是滿面淚痕的粗實丫鬟,正拿半舊的帕子使經抹去臉上的黑灰,斑斑駁駁的更添幾分可憐勁。惟有一邊角落裡,仍在低頭抽泣的隨行丫鬟小向,愣是不敢抬頭來瞧。
☆、第三十四章一派安寧
直到被又迴轉屋裡,已洗淨了一臉黑灰的麥冬,低聲在耳旁反覆唸叨其名字後,才稍稍清醒了幾分。大著膽子匆忙瞥了一眼,確定就是那個早先頂了自己,隨行二房兩位主子前來的粗實丫鬟大向,更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出來。
“瞧著,確實被嚇的不輕。”縮了縮脖子,不免再探頭望了一眼那旁才安頓下,兩姨娘的西廂偏房,不禁與大丫鬟藺蘭耳語道。
忙將身邊的麥冬拉回廚房,再度提醒一句來:“如今是同住一院中,即便你們是本家族親,到底還得多留神。奇怪的是她本就是二奶奶的屋裡的丫鬟,怎能甘心一路上伺候著姨娘們同來?而且剛才老餘頭也分明說的清楚,她對姨娘們使喚也不曾有半句怨言,這不是更叫人琢磨不透?那兩人到底是與了她什麼好處了?”
已是一個勁地猛點頭道:“省得,省得,可是不敢在她面前多提半句,與內院有關聯的。”
深深看了一眼那屋的方向,藺蘭更是壓低三分叮囑道:“二奶奶也知道你心眼實,往後言語得加倍小心外,那旁廢墟上的怪事,也莫要與她們三人提及絲毫。”
“不就是為了嚇唬她們才準備的,怎麼?”
見她不禁流露出滿眼的疑惑,藺蘭已是附耳道:“照如今她們幾發顏色,便知定是驚得很。剛才二奶奶已是吩咐了,咱們不提那樁才能多拖延上幾日,好叫她們不敢這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