鉞想錯了,陳仲恩說的那種跟著,是要把他收房,陳仲恩明擺著說了,時鉞長得和他心意,而且靈牙利齒,是他喜歡的樣兒。
當時時鉞就有點愣,他萬萬沒往這方面想,時鉞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那種很明擺著的厭惡表情,總之陳仲恩也沒強求,還笑著和他說道,自己只喜歡你情我願,若是以後有意思,可以隨時來陳家。
時鉞想也不想一口回絕,若是一般人總該生氣了,陳仲恩不氣反笑,還說道就是喜歡他這個性子,弄得時鉞對陳仲恩和陳家一點兒好感也是沒有,只覺著這種豪門貴族什麼都能頑頑,在他們眼裡,或許平民百姓和下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玩物罷了。
時鉞一刻也不想在陳家多待,即使陳仲恩以禮相待,急匆匆的就回來了。
如今芷熙提到,時鉞一想到陳仲恩無所謂的笑意,還有那種頑頑的表情,就覺著後脖子滾起一股子涼意,厭惡的厲害,所以並不願意多說。
在他眼裡,唐鬱瑞或許就是個例外,畢竟自己的身世和陳家的作風,都讓時鉞對富貴人家有偏頗之見,而鬱瑞則不同,溫和磊落,起碼做事幹淨。
時鉞根本沒想到一個公子哥兒,會真的為了一句話守信,冒著大雨過來,雖然那時候時鉞覺著自己真是丟盡人了,撲在雨地的泥塘裡往嘴中塞黑了的饅頭,都被他看了去,不過時鉞真的不能說不感動。
在市井中滾了這麼多年,時鉞早就麻木了,只有那一瞬,時鉞才感覺到委屈,不甘,一肚子怨氣和悔意,這些雖然痛苦,卻真真兒的告訴時鉞自己活著。
大夫們瞧了半天,終於出來,各自寫了方子,然後又拿做一處,一起瞧了好一會兒,最後總結出一個方子來,都說唐公子的身體需要靜養,不能累著,不能過喜過憂,這是富貴病,需要一氣兒養好了,否則後患無窮。
送走了大夫們,芷熙就拿著方子去配藥來,時鉞進了裡屋,鬱瑞坐在桌子邊,正在喝茶,瞧見他進來,笑道:“我簡直是藥罐子一般,恐怕後半輩子都要泡在藥裡。”
時鉞道:“並不是什麼大病,少爺瞎擔心什麼,等養好了身子,自然不必再吃藥。”
正說話間,芷熙又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金邊兒的帖子,道:“少爺,瞧這個。”
說著遞與鬱瑞,鬱瑞都不必看就知道,是一個請帖。
芷熙笑道:“少爺可是出了名兒了,剛到江寧一日,先是陳家,現在又是哪一家來請了?”
鬱瑞開啟來看,上面寫著時間和地方兒,明日中午,來了江南,這地方兒自然是在畫舫上。
鬱瑞瞧了一眼名字,他並不認識,或許是這幾年在江寧興起的門戶,看著請帖的樣式,也算是下了大血本的。
鬱瑞道:“老爺知道麼?”
芷熙回話道:“老爺或許還不知道,老爺方才出去了,說晚飯不必等著,直接傳就好了,看這樣子怕是晚上也不回來了呢。”
鬱瑞點點頭,芷熙又道:“那這怎麼回話?少爺是去還是不去?”
鬱瑞想了少頃,自己是剛剛被唐家認回去的,還沒有什麼威信,若是第一次被請就縮在殼子裡,豈不被人笑話了去?或許別人以為他是個十四歲的鄉下孩子,可是鬱瑞卻是有些閱歷的,生意酒沒少吃,還不怕這些。
鬱瑞笑道:“自然去。”
“真的?太好了!”
芷熙拍手笑道:“那明日可以出去頑了!”
時鉞這時候淡淡的發了話兒,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少爺又不能帶你去。”
“這是為什麼?”芷熙道:“奴婢不貼身跟著怎麼行,時鉞他心思不細,就嘴皮子利索有什麼用?”
時鉞笑道:“你見過誰家少爺去青樓楚館,還帶著丫頭去的。”
芷熙一聽頓時愣了,道:“怎麼怎麼是那種地方。”
鬱瑞瞧芷熙臉紅了,也禁不住笑道:“那你以為畫舫是個什麼樣兒的地方?”
芷熙聳了聳鼻子,道:“那奴婢不去了。”
果然晚間的時候唐敬沒有回來,想來也是,之所以在江寧買一處別莊,就是因為江南一帶的產業大多數在這裡。
唐敬多半在京裡,好不容易來一次江寧,自然須得忙上幾天才能閒下來。
自從別莊上下知道了唐鬱瑞其實是唐家嫡子,所有的下人們更加戰戰兢兢的伺候著,生怕怠慢了什麼,惹得唐敬不快。
大家也不是瞎子,都看在眼裡,唐四爺為了唐公子的事情,生氣那可是真的,若不是看在袁老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