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兒敲門開啟,裡面的聲音一下就滅了,一屋子的人都朝著邊兒看過來。
只見雅間兒很大,也鋪著大紅色的繁花毯子,中間一張大圓桌,上面只擺了茶具酒具,似乎還未曾動過,右面一張小門,往裡還有內間兒,這地方畢竟是畫舫,自然是免不得恩客留宿的地方。
右面隔著不遠的地方擺了一張長條狀的矮桌,上面都是些酒菜,看樣子已經動了,矮桌旁邊鋪了好些軟墊子,一個看起來挺年輕的男子歪在軟墊兒上,懷裡抱著一個瞧起來年歲不大的兔兒,正因為年歲不大,身段子還沒拉開,幾乎和女子沒什麼區別,旁邊跪著好幾個女子勸酒扇著團扇。
自然還有彈琴唱曲兒的歌女,一屋子總有個七七八八的人。
男子見有人進來,忙推開懷裡兔兒,抬手讓歌姬們止住琴絃聲兒,從軟墊上起來,笑道:“貴客來了,終於到了。”
旁邊一干侍候著的也陪笑著簇擁過來,笑道:“除了沈公子,真真兒是奴家見過最俊氣的貴客吶。”
那姓沈的男子笑著和鬱瑞客套,鬱瑞也笑著作答,沈公子很快讓人在大圓桌上擺上酒菜來,一眾穿著單薄的舞女歌女捧著酒菜進來,等沈公子和鬱瑞入席之後,女子們站在一旁捧飯斟酒的伺候著。
來了畫舫怎麼能不飲酒,花娘們自是要勸酒的,鬱瑞不敢多喝,畢竟只是來客套一番,他這個身體實在羸弱,不敢多飲酒,怕醉了誤了事情。
沈公子辛苦勸酒,鬱瑞到頭來也只喝了兩小盅,熱酒一下肚,就覺著胃裡一下暖了起來,第二盅下肚,漸漸有些灼燒,因加上天氣熱,總覺得愈發燥熱起來。
旁邊的花娘們不缺姿色秀麗的,但在鬱瑞眼中始終是俗氣了些,他有喘病,聞多了這些刺鼻的香氣,渾身也不太舒服。
那沈公子是近幾年才在江寧落腳的門戶,其實是因著族中有人在鄉里得罪了人,所以被牽連著也混跡不下去,生意漸漸冷落,大不如以前,沈公子思索著,怎麼也不能讓沈家在他手上消磨光了,所以乾脆到旁的地方來做些生意。
這幾年慢慢也把生意做了起來,就在江寧紮了根,這次聽說唐家的家主和嫡子來了江寧,初來乍到的沈公子豈能不巴結著?
只不過沈公子尋思了,唐敬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並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話兒的,萬一自己言語失當,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