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拉了拉馬韁繩,讓馬兒停下來,卻沒有直接下馬車,而是四處張望,屏息靜氣感受了一下四周並無埋伏,“阿暖,趴在馬車內,不許亂動,我下去看看!”
盧暖點點頭,乖乖的鑽進馬車,趴在馬車內,卻有些擔心倒在地上的人。
這麼冷的天,到底是死是活。
徐子衿看了盧暖一眼,拿起寶劍,拔出長劍,慢慢的走向橫躺在路中央的人,走到他身邊,只見他穿著男裝,只是頭髮卻出奇的烏黑,出奇的長,完全不像一個男人,伸出腳輕輕的踢了踢他。
“喂,還有氣嗎?”
蔚藍珠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感覺有人靠近,費力的抬起頭。
徐子衿在看見蔚藍珠的沾滿黃土的臉時,愣了愣,隨即蹲下身,把蔚藍珠抱起,小聲問道,“藍珠,是你嗎?”
“我”蔚藍珠費力的睜開眼眸,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
“子衿,我是子衿哥哥,藍珠,我是子衿哥哥!”徐子衿喚了一聲,立即朝馬車喚道,“阿暖,快過來幫忙!”
盧暖聞言,連問什麼都來不及,連忙跳下馬車,身子卻痠痛的厲害,卻不敢停留,立即跑道徐子衿身邊,見徐子衿懷中的姑娘。
是的,姑娘。
因為盧暖看見她的脖子上全是吻痕,和咬痕,耳朵上還帶著耳墜子。
“她”
“她是蔚藍珠,尉家堡堡主獨生女兒,阿暖,快幫我把她抱到馬車上!”徐子衿說著,擔心不已。
尉家堡堡主寵女兒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的女兒出了事情,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盧暖見蔚藍珠嘴角不停的冒出血,連忙說道,“子衿,你等等,別把她抱起,她似乎受了內傷!”
盧暖說完,轉身往馬車跑,拉了一床被子,從馬車拖到徐子衿身邊,被子上全是泥土,可此時此刻,誰還管的了那麼多。
盧暖把被子平鋪在地上,“子衿,放平她,然後把她輕輕的挪到被子上,然後我們一人一頭,把她抬到馬車上去!”
徐子衿聞言,準備放下蔚藍珠,蔚藍珠卻死死拉住徐子衿的袖子,“子衿哥哥,送我回家,告訴我爹,替我報仇,段,段:”
至於段什麼,蔚藍珠沒有說完,便已經撒手西去。
盧暖忍不住哭泣起來。
這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在自己面前隕去。
換誰都會傷心的。
就連徐子衿,也紅了眼眶。
當年他身受重傷,倒在路上,尉家堡堡主帶著蔚藍珠回家,卻見死不救,是蔚藍珠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尉家堡堡主才救了他一命。
蔚藍珠一直說,她要快些長大,將來嫁給子衿哥哥做新娘。
尉家堡堡主也有意把蔚藍珠下嫁與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他一直以他待蔚藍珠猶如妹妹,拒絕。
後來聽說,蔚藍珠有了喜歡的人,卻因為對方身份低微,遭到蔚堡主反對。
“藍珠啊,你說,你要做世間最美的新娘,你怎麼就不願意再等等呢”徐子衿說著,把蔚藍珠抱緊一些。
無關情愛。
只因為憐惜這早逝的生命。
“你總是那麼善良又勇敢,願意成全一切,為什麼不成全你自己,讓自己活下來!”
徐子衿這席話,讓盧暖聽著也心酸。
“子衿,既然你認識她,我們送她回家吧!”盧暖說道。
徐子衿聞言,看著盧暖,點點頭,看向懷中已經氣絕身亡的蔚藍珠,小聲說道,“藍珠,這就是你的阿暖嫂嫂,當初你說,若是我尋到心愛之人,一定帶來給你看看,如今我帶來了,也準備去尉家堡,為什麼你,卻不多等等,哪怕”
哪怕等上一時半會,聽他把話說完,也好。
就在徐子衿和盧暖把蔚藍珠抬上馬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後面一隊商隊路過,徐子衿駕駛著馬車,走在前面。
因為,天大地大,死者為大。
段雲恆站在高崗之上,眼睜睜看著徐子衿等人離去。
如果是徐子衿一輛馬車,他準備好的弓箭手一定會讓徐子衿和他的馬車變成一個馬蜂窩,但是後面的商隊請了鏢局護鏢。
段雲恆閉上眼睛,咒罵不已。
完全沒有想到,滅頂之災已經向自己靠近。
尉家堡。
因為大小姐和堡主大吵一架之後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