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自己心裡則更加有數,若為名為利,自己早該投向太后,並不是沒有這樣的機會,更可能早就做了大戶的妾室。不過還是那句話,自己身上流著尹度的血,曾經的陽王,後來卻隱姓埋名,只想做個隱渡者而已。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眼裡只有一個他,岑殷?
岑殷靠在窗下,他其實並沒走遠,出了門就聽見青桃的話,一心要聽曜靈如何作答,便獨自一個,留了下來。
“我心裡有他。”
屋內一個青桃,窗下一個岑殷,猛然間聽到曜靈這樣的話,皆有些不由自主地,呆住。
“我心裡有他,”似乎為了肯定自己剛才的話,曜靈又說了一遍,語氣更比剛才堅決,又甜蜜:“我總也忘不了他。他好也罷,壞也罷,我總念著他。”
窗外的岑殷,長長吁出一口氣來,剛才停滯不停的心,這才又繼續跳動起來。
青桃頭又低伏了下去,情竇初開的少女,她並不是不知道什麼是情,可真真實實地聽人這樣當面說出來,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子,這對她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回,也許,也是此生唯一的一回了。
世間女子,難得有這樣膽大而豁達,不虛掩不矯飾,坦蕩蕩直述自己心意的。
“我心裡有他,他心裡有我,這就難得,更難得的是,”嬌羞矇住了曜靈的臉,她這才有些難以為續,剛才獨處時,岑殷伏於她耳邊那句話,陡然又迴響於腦海裡:
“此生有你,足矣!”
夫復何求?他再也不作他想,她呢?亦如一般。
願形如松鶴,自去自來,然意若孤鴻,不離,不即。
岑殷靠在窗外的牆上,眼望空中一輪圓月,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
青桃再次磕頭於地:“姑娘真心表露,青桃愧於剛才。聽過姑娘的話,奴婢唯覺姑娘一片心有如冰雪高潔,奴婢實在以小度大了。”
曜靈這才回神過來看她,想起來,原來自己剛才那番話是說給她聽的?
“起來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說得也是正理。不過我是個野丫頭,不受一般世俗束縛的,”曜靈邊說邊自嘲地笑了:“天生如此,沒辦法。”
岑殷忍不住低頭,愈發笑開顏來,野丫頭?實在也相當得很。這丫頭自我評價倒確切的很。
曜靈沉默不語,眼睛不看地下,卻望向月輪光華,投影在窗上的那個俊朗清秀的剪影,不出聲地,也笑了。
這晚,曜靈睡得極沉,沒有做夢。一路跟隨她,從京裡到吳縣的太后身影,突然於這晚煙消雲散了,她終於睡了個好覺,黑甜香馨。
離開她小院不遠,岑殷的外書房裡,他也睡得極安寧。銅錘難得的聽見了,細微的鼾聲。他大感詫異,疑惑不解。
不是說,世子一向連睡覺也要睜隻眼的?銅錘守在外間地上,默默翻了個身,奇怪,真是奇怪,他想。
翌日,曜靈起身不久就聽見外頭吵鬧,叫了青桃出去問,才知道,原來忍冬嫌關在屋裡悶氣,想出來走動,常如一自然不肯,兩人都是火爆脾氣,自然吵得火星直冒。
”我當什麼事,”耀靈聽青桃回來說了,不覺一笑:”叫她到我這兒來,我有話l'p3她。〃青桃笑著去了,一時果然領了個小人進來,身上空空蕩蕩的晃著件寬大的衣服,底下褲子散著腿,也不曾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軟化
“喝!”梨白正在替曜靈梳頭,看見忍冬就這樣晃了進來,嘴裡少不得吃了一驚:“昨兒才換上的衣服,現在就成這樣了?忍冬你是出去打了一戰是不是?哪兒來這許多灰?”
忍冬大大咧咧地叉腿站在屋子中央,無所謂地回道:“我不過就在那院裡樹上走了一遭,看那銀杏果子倒黃了,我就上去擄了幾隻下來,倒叫那什麼軍爺一通好罵,氣得小爺我。。。”
梨白和青桃不覺啞然失笑,小爺?上下打量您一番,小是夠小了,爺在哪兒?
忍冬四下裡張望,半天嘴裡崩出一句:“嗯,這兒是比我那我強些。”
曜靈忍著笑,從鏡前轉過身來,問忍冬道:“若雲小姐怎麼樣?睡得好不好?”
忍冬聳聳肩膀:“還好吧,反正我一直睡著沒醒。”
這話什麼意思?梨白和青桃都不太明白,可曜靈卻一聽就懂。睡得警醒之人,有些微響動便會醒來,忍冬的意思,就是若雲一直醒得安穩,因此她才一直沒醒。
梨白將墨玉簪子替曜靈插進發間,突然笑了起來:“青桃姐姐,你看剛才這小丫頭那個聳肩膀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