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里,你呢?叫啥?”
“林微微。”
兩人伸手握了下,他又道,“你日本來的?”
“中國。”她糾正。
“中國?怎麼中國也有人加入這種世界組織嗎?”
這話說得有點微妙,她停下動作,問,“為什麼不能?”
“因為從沒見過。倒是有不少日韓的”
不等他把話說完,林微微就道,“我們中國也有維和部隊。”
“是嗎?”似乎意識到她的不悅,他乾笑了聲,轉移開話題,“我挺喜歡吃你們亞洲菜,經常去日本餐館,還有那個白咖哩。”
“白咖哩是泰國的。”
“對我來說都一樣。”
她沒接嘴,繼續手上的活。這個阿里真是奇怪,站在一邊,也沒打算要幫一把,就這麼手負在背後瞧著,像個包工頭似的監督她工作。
一開始,林微微也沒在意,自顧自幹活。忙活了一會兒,阿里突然在旁邊叫道,“唉,這裡再加點水,水泥沒和開呢。”
被他叫得嚇一跳,心裡雖有點不爽,但她還是按照他的話。加水,然後用力地和了和。
阿里道,“你這方法不對,你把鏟子給我你看,你應該這樣。”
畢竟是體力活,肯定是男人容易上手,本以為阿里會接過去。誰知,他只是裝模作樣地動了幾下,說教完畢後,又把鏟子還給了她。本來出於禮貌,林微微還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誰知,這人根本就是個極品,遊手好閒不說,還唧唧歪歪地指手畫腳。別說是交談的慾望,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神煩。
不想和他搭話,也不想聽他說教,她從口袋裡掏出耳機直接塞在耳朵裡,乾脆誰也不理,埋頭苦幹。
聽著音樂,就聽不到對方囉嗦了,那人自討個沒趣,終於滾蛋了。林微微喘了口氣,剛想圖個清靜,誰知,不到五分鐘,頭頂的陽光又被人給遮住了。
有人拉下她的耳機,在前方道,“你這和泥的方法不對。”
我去,站著吐槽不腰疼,有種你自己來啊!林微微頓時火了,一把扔下鏟子,道,“你咋那麼煩”
一抬頭,才發現眼前站的根本不是阿里,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103
來的是舒爾茨。
在陽光底下;那雙眼睛閃出純粹的藍光,他挑眉;無聲地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隨手揮了揮,彎腰撿起鐵鏟,道;“沒什麼,剛才被頭蠢驢頂了下。”
舒爾茨四處環視一下,問;“哪來的驢?”
林微微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阿里這麼一攪和,就更差了。一臉煩躁地將鏟子扔給他;道;“問問問;問什麼啊?這是反諷,聽不出來嗎?你們男人,長得那麼壯,自己不幹活,就會鞭撻女人。我們欠你的啊,沒女人,你們還指不定從哪裡蹦出來呢!”
莫名其妙一頓訓,舒爾茨摸不著方向,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這是怎麼了?吃炸藥了?
他的脾氣也算是不錯,只是一笑而過,沒怪她反而表示理解。女人嘛,總有那幾天。見她坐在土墩上鼓著腮幫子,舒爾茨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一瓶水,走過去遞給她,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女性。其實,你有這膽子來這裡,已經勝過很多男人。”
那冰冷的水貼著額頭,只覺得全身一涼,林微微下意識地抬頭望去,他的眼就和他身後的天空一樣蔚藍。沙漠裡乾燥,果然容易上火,剛才只是一時衝動而已。暴躁過了,回頭看看,覺得自己亂髮脾氣挺不應該。
她接過水,低聲說了句抱歉。
舒爾茨揮了下手,在她身旁坐下,摸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支菸。用力地吐出一口,他問,“你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女孩的事情不爽?怪我們德軍沒插手?”
她搖頭,“不插手當地人的家事,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那為什麼噘嘴?”
“女人活該就是生育工具,你看她們在這裡一點地位也沒有,更別說尊重了。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真是令人討厭。”
舒爾茨望向遠處,“確實,這也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
林微微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下去,“這個國家的人一無所有,他們不怕失去,也不想失去,所以索性保持一無所有。”
“我們的任務很艱鉅。”他點頭贊同。
晃了晃手裡的水,林微微嘆了一聲,“任重而道遠啊。”
這句話用中文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