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呢!”
風傲失色,再笑不出來。
玄色睡袍下單薄的身軀,包纏黑綢的小腦袋,怎麼看都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那雙觸控柔風的手白嫩嫩纖弱弱,怎麼可能呢,莫非是自己眼花?
明美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一隻手飛快地在劍身上穿梭,感受柔風一次次在手中顫動,吟出風的細聲。
裟神垂下手,微笑看著。就是這樣,還能更快,更加奇妙!
終於完全瞭解了柔風,少年收回一隻手,睜眼回頭嫣然一笑。裟神點點頭表示讚許。
只見柔風在一隻纖細的手中舞動,快到只見銀花盛開,不見柔枝停擺。而那纖柔五指自然伸展,彷彿只擎著柔風的劍柄,並未絲毫動作。
手快到猶似未動!風傲引以為傲多年的速度,在明美手中一敗塗地。要知道柔風本就難伺弄,何況明美還是第一次持劍,單就這二點,風傲就遠遠不及,更無論那旋轉的速度,舞動一手的難度。
“怎麼可能?”風傲不禁白了臉,失聲道。對方不過是個男寵,沒有半分修為,怎麼可能贏過自己?
裟神一手按在明美肩頭,少年頓知其意,手微微一擺,輕巧捏住柔風劍柄,劍光消散。
裟神沉聲道:“殺風,有句話你沒有說錯。我的明美的確了得。不過他最出色的地方,既非傾國的容顏,也非剛才你所見的技藝,而是這裡。”
一隻手摸上了少年的胸。心。
剎時,少年忽然明瞭情愫的由來。不為容顏,不為技藝,而是心。
50進步
“殺神!”明美低頭,卻見胸膛上的大手,指頭仍在淌血,不禁秋光閃動,一手捧起,放入小嘴中吮吸。
時間彷彿靜止,風傲失神地凝望他二人。裟神低頭溫存,少年闔眸細吻,青龍金盞燈光芒螢黃,照映二人玄衣上,並無間隙,只有柔情,泛出柔和光澤。
抬起頭,少年放低裟神的手,桃花似的嘴邊一抹鮮紅鮮紅的血跡,加之素蓮膚色,黑綢纏頭,竟是分外悽麗。
清音緩緩響起:“殺風大人,明美的確出生卑微,身家不清,大人也並非第一位看不起我的人。只是明美不懂,世俗的偏見,地位的尊卑,對立的政敵,人性的難測,就是左右欣賞或輕蔑的尺度嗎?明媒正娶同野合歡好,一樣都是付出了肉體,前者就是花好月圓,後者就是姦夫淫婦嗎?憑著外貌,憑著本領,憑著地位,世俗的眼光真能區分好人壞人嗎?明美今日能勝過大人的劍,難道就能證明明美的劍法造詣高於大人嗎?同樣的,明美來自聞淵翰徽王爺府,難道就意味著明美是王爺派來蘇罡的奸細嗎?”
風傲轉了驚訝神色。少年不慍不急地道來,神色從容,若不是嘴角的血跡,很難同傷感聯絡起來。那雙秋水深處,隱隱藏著哀愁,如果望見就會心碎。
“貧窮的人以身殉利,士人大夫以身殉名。伯夷死名於首陽山下,盜蹠死利在東陵山上。他們目的不同,然而傷害自身犧牲性命卻是相同。難道死名者就高貴,死利者便低賤嗎?就死亡而言,他們有區別嗎?”
風傲一愣,完全聽不明白。於是解釋,那個不食周粟的伯夷怎麼的餓死,那個盜蹠為利而死,實際上都是一碼事。
少年淡淡笑道,“人與人的不同,君子與小人的不同,真是眼前所見,耳畔所聞,世俗眾口紛紜,就這麼簡單嗎?”
風傲再無法掩飾驚訝。卻見少年雙手捧起柔風,舉起,柔音厲語:“如果大人也是凡夫俗子,那麼請恕明美直言,大人你配不上柔風!”
風傲的瞳仁立時縮了一下,嘴一歪,卻吐不出半個字。凝望遲疑,終一跺腳,奪路而去。
夜風頓時從門外吹進房間,一陣涼意。明美放下手,柔風落到裟神手上。
苦笑了下:“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竟把殺風氣跑了!”
自身後環抱住纖柔的身子,堅定的聲音道:“不,柔風留下來了,殺風也留下來了!”
頓了頓又道:“其實風傲一直有心結,他年少氣盛又太過意氣。總以為劍法獨步玄明無人能及,即便敗給我,也一直耿耿於懷心有不甘。這次你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問題,過分清傲只能固步自封、剛愎自用。”
少年轉過身,抬頭凝望那雙眼:“原來你早就算計上了!”
立刻被溫柔地抱起:“不是故意的,正好有你,慶幸有你。一樣刺激他,你比我更在行!”
嗔怒地一瞥,秋水臨波,頓時亮了琥珀雙眸。
柔聲細語:“我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