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吧!”
“嗯。”
卻是被他帶到了他的房間。裟神在殺雷堂的房間,肅穆而大氣,無論家設擺飾,都充滿了陽剛之氣。
桌椅地毯全是玄色,床自然也是玄色的,惟有床幔卻是紫紅金絲繡,風格濃郁而雍容。
掀開幔,將那人兒輕輕放下。少年跪坐床塌,細手解下頭上黑綢,散開一頭秀髮,對上一雙深深琥珀眸。莞爾。
裟神不言語,只伸一指點他額頭,輕輕一觸,那人兒便倒了下去。發自四散,色自四溢。
原以為又會被吃一頓,他卻只是摟著纖腰,睡了一夜。早有幾分倦意的明美不久熟睡於溫暖的懷抱,並不曉半夜中,某人默默凝望許久。摟一個風華絕代什麼都不做,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睡著,也算幸福,只是這其中的無奈只有自家知
第二天醒來,身旁已空,不由得生幾分惆悵。下得床來,聲響驚動屋外守侯的侍女。照例又是一隊魚貫而來,端上各樣梳洗物件。為之更衣的侍女更是驚豔於少年的身姿,纖柳之腰,芙蓉之面,難怪殺神大人破例留他在自己房間侍寢。這間殺雷堂的殺神寢室從不留侍奉過夜。問了句大人的去處,侍女答不知。
一分悵然,換了身玄色華服,亦是嫌大,寬袖掩過指尖,衣襬及地。束一條紫紅朱雀腰帶,更顯纖腰細柔,只恐風吹而折。百看百不是個滋味。對著鏡一聲輕嘆,這樣子的裝扮倒有幾分像一個得寵的男寵。
“公子不滿意嗎?”身後侍女誠惶誠恐地問。
“拿剪子來嗯,還要針線。”
侍女應聲取來物件,明美脫了衣裳,在眾人的驚詫目光中,三兩下剪了華服。只聽“咔嚓”幾聲,驚心刺耳。
“公子你”早有幾個膽小地跪了下來,“公子若不滿意這身衣裳,奴婢們自當再取。”
“不用緊張,我沒有不滿意,只是手癢而已!”少年一笑,如春風般,頓時羞暈面前一片人。
一個上午,一眾侍女只見身著褻衣的明美,極靈巧認真地擺弄那件華服。穿針引線,忙個不停。眾女只見那雙細柔,玄衣裡穿梭,將剪開的縫上,又將肩膀腰間下襬袖口各部位細細繡了。快的時候看不清如何動作,慢的時候只見細柔不可思議地揮上落下,如同舞蹈。待到全部完工,原本華麗稍顯陰美的衣裳,徹底改頭換面,成了清雅脫俗的仙衫。
真真算見識了,玄明竟有這號人物!難怪大人對他青眼有加。
見少年滿意地穿上自行縫繡的衣裳,眾女只覺眼前一亮。原先就絕美的他,此刻更不可方物,而那衣裳的款式,別出心裁令人驚歎。兩袖管全部被剪下重縫,肩的部位重繡了規正的金線方格,削弱了肩的單薄。袖管大翻,疊了布料重繡紅金相間的百鳥朝鳳,突出了少年手的纖美。而腰間,擺下,細細隱繡了春雨潤澤,大大方方在對襟直線二路繡了與肩部相映的金線菱形。若是換到現代,怎麼看怎麼一件仿古工藝品。
然而眾女的驚豔還沒有完,明美捏起一把小梳,開始梳頭。細細地梳,因為有的是時間。
梳至半途,裟神來了。止住了侍女的呼聲,裟神屏息凝看少年。一身巧奪天工的玄衣,一頭正在挽起的長髮,一雙纖細的手捏一枚黑玉簪,握髻而過,斜斜插上,雙手放下,秀髮柔順滑下,另有幾縷散在外面,飄了幾飄,自然而寫意。
這才方知,原來那雙手的另一妙用。
正神魂顛倒,卻聽少年諷笑道:“上次給我弄身少女裝,這次給我件不男不女裝,倒算進步了!”
又見少年對鏡左顧右盼,口中又自言自語:“明明一個美少年,卻偏要折騰我。幸好大師的虛名不是浪得,不然怎麼出去見人?”
侍女忍住笑。
裟神乾笑兩聲。那人一聽他的笑聲,頓時撲到梳妝桌前,埋住腦袋。於是,笑聲大起。
“大師埋頭做什麼呢?不打算出去見人嗎?”
51保護
裟神信步走來,侍女們一路後退。
那隻手溫柔摸上後頸,纖細的脖頸,聲音響起:“讓我好好看看。”
少年慢慢抬起頭來,清麗的髮髻,幾許細碎的散發,嬌柔的面容,如水秋波,在一身玄衣的襯托下,閃亮的不僅是金繡的耀目,更是他風髻霧鬢下的神飛。
而銅鏡中的另一人,儀表堂堂,器宇軒昂,狹長琥珀眸一眨不眨,直視鏡中的少年。手自後頸慢慢移到耳後脖下,再撫上柔和嬌小的下巴,繼而撫上臉頰,那柔和完美的弧度,柔嫩細膩的手感,不禁令人呼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