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眾人回頭,只見宸帝笑得溫和優雅,但他面前的几案卻不能承受般地瞬間破裂成碎片。
“陛下請息怒!奴才罪該萬死”一大群人跪倒在地,宸帝卻不為所動。“陳凜。”他的聲音異常嚴寒,“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
“是。”陳凜領命而去。
宸帝負手而立。帶著睥睨天下的笑容,無人與之爭鋒。
“是他。”黑衣少年聽著手下的情報,眯起那雙傾城的大眼。他的髮色是比他的衣裳更加墨黑,帶著攝魂的光彩。猶如黑色曼荼羅一般絕代風華。
他將頭轉向窗外,純正的北國風光。冰雪茫然地覆蓋著一切。所有的骯髒,所有的罪惡,在這純淨的白色裡蕩然無存。
莫鳶尋一腳踏在白雪之上,他聽到“咯咯”的響聲。他蹲下身子,捏起一團雪。稍稍用力,便有冰水自指縫間流下,滴在雪地裡,頃刻便又化成了冰。
只有手心還遺留著冷意,證明那雪曾經融化。
莫鳶尋微微一笑,起身離去。甚至連那漸行漸遠的腳印都被漫天大雪覆蓋地無影無蹤。
寒殤將夏君離擁入懷裡。
冬日的夕陽失去了壯烈的色彩,冰寒冷然。寒殤眯起眼,把下巴擱在夏君離的頭頂上細細摩擦那柔軟的髮絲。
“唔”懷裡的小人兒發出細碎的呻吟,寒殤低下頭,親吻他的眼簾,“醒了?”
夏君離迷糊地望著他。經這幾日的調理,他的臉色已不復那般蒼白,只是依然虛弱不勘。“寒”每日在他的懷抱醒來,大約要成為習慣了。
“憶兒醒了沒?該換藥了呢。”黎燼在外敲門,得到寒殤冷淡的回應。
“你怎麼還沒回去?”都過五天了,憶兒的傷也基本穩定了,追查也得出結論了,那這個男人怎麼還蹲在這?
寒殤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無視著。倒是手指靈活地脫去夏君離的外衣,一點也不耽擱黎燼的換藥工程。
黎燼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他已經是個成熟而有風度的男人了,是絕對不應該與這個之會凍住人的小氣男人計較的。如此幾次,便也真能面不改色地對待寒殤。
換好藥,黎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剛聽說逸樂王來了,禮正在應付他。”
“文謙?”夏君離將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眼裡帶著愉悅的笑意,“請他來寒梅軒罷。”
“不準。”黎燼剛想說不太好,寒殤便吐出這兩字來。夏君離一挑眉,望見寒殤望著自己,眼裡滿是不悅。他一笑,不以為然。
“好的,我去請人。”黎燼也笑眯眯的,忽略一掃而過的冰冷視線,他的桃花眼滿是戲謔。寒殤吃鱉,他怎能不高興?
“傷勢如何?”楊瑾瑜進門,遠遠地看見寒殤將人抱地更緊了,不禁莞爾。
“無妨。”夏君離也笑,“謝謝你的關心。”
楊瑾瑜搖了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笑容漸漸斂去,面上渡上一層憂鬱。
“怎麼了?”夏君離問著,大約可以猜到些許,“與宸帝吵架了?”
“”楊瑾瑜沉默不語。夏君離微微嘆氣:“為何你不試著相信,這不是宸帝做的?”
“你知道?”下一瞬他的下巴便被寒殤捏起,他對上寒殤複雜的眸子,淺淺皺眉。
“是,”夏君離望著寒殤的眼,“那人告訴我,下次見面時希望我能做好準備。”
寒殤的眉頭皺起了。夏君離不在意地笑,轉頭向楊瑾瑜道:“首先,我與宸帝現在已經是盟友;第二,那人的語氣,動作,高貴之中更多的是狂妄。這樣的人,很少能被皇家駕御。”他輕聲分析,“但他知道我們的路線,亦知道引開寒的最佳理由。表面上看,最有可能的便是宸帝。”他說著,頓了頓,墨黑的眸子望進楊瑾瑜眼裡,“但,宸帝有何動機?”
的確,看似宸帝的可能性最大,但宸帝是何許人?他為何要派人劫殺他們?莫非單純只為教訓?
“文謙,你糊塗了。”夏君離遺憾地搖頭,對楊瑾瑜的一時糊塗很不贊同。
“我”楊瑾瑜抿唇,臉色有些發白。“誤會他了”
“不去道歉?”以為楊瑾瑜會立即轉身回宮,卻見良久後他依然只雙眼無神地呆坐在桌上。夏君離疑惑地問出聲。
“不必”楊瑾瑜掠起一絲苦笑,接近無望邊緣的認命,“於宸帝,道歉毫無用處。”
“可是他還是你的哥哥。”夏君離指出事實,“事實上,有些事你若不去嘗試,你永遠不知結果會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