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離開夕陽,那靜美絢麗的火紅,在天邊無法忽略地覆蓋雲朵。司馬錦千看進他的眼裡,只覺潛藏太多玄機,連他都是無法看透。
“”不好對付的人。司馬錦千下著結論,面色愈加沉重。腦海裡的想法如風弛電擎般閃過,他有些抓不得要點。但其實來日方長,只要他還在,那總有辦法想起來,不是麼?
“我從爺爺那裡零星聽你的事情,”夏君離笑,溫和無害,“大約天地不仁,但其實世事不過如此。”
司馬錦千倒退一步。他的臉上煞白一片,神情大抵是不可置信。但他勉強收起目光,淡定地笑:“端木憶,你沒有資格評論我。”他說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夏君離,如毒蛇便狠絕。
夏君離卻是鎮定自若。也許他沒有發現這目光,但也許他早已發現。只是如他所說,世事不過如此。
所以他一直微笑,從容不迫。
司馬錦千用那種眼神看了他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再也無法望見,他才揮袖離去,唯夏君離一人垂眸微笑,帶著熟諳世事的透徹。
“為何要見他?”不知道何時,視線被高大的身影遮住。他抬起眼,對上寒殤不知何時竟有些許溫柔的黑眸。
“好奇罷了。”夏君離的語氣很是風淡雲清,眉頭卻淺淺皺了起來。大約是夏君離面上的疏離感表現地太明顯,寒殤不悅地眯起眼。
“我曾記得城主對我說,司馬錦千不在了,整個世界的悲歡便離他而去。如今人家回來了,城主卻為何不再陪伴?”語氣也許是疑惑的,但也許其實只是嘲諷。誓言尤在耳,但伊人依然是伊人麼?
“因為你。”寒殤望著他,眼神漸漸冰冷。他淡淡地回答。
既然憶兒要將一切挑明,那他便會奉陪到底。
“因為我?”夏君離挑挑眉,適當表現疑惑,“城主難道是移情別戀,還真是無法置信。”
“我曾經喜歡他,沒錯。”寒殤嘴角上揚,似笑非笑,“但那隻能是曾經。所謂的滄海桑田,其實難逃轉瞬即逝的覆蓋。聰明如憶兒,應知世間一切一去不返。”
夏君離點頭:“的確。可真當從城主口中聽到這些話,還真是另人心涼呵!”
寒殤一笑置之。
“好吧,換句話來說。”夏君離撇撇嘴角,有些小孩的可愛表情。“城主對君離如此仁至義盡的用心,是為了什麼?利益?友情?甚至親情?”
寒殤將夏君離抱進懷裡,小心地繞過他的傷口。卻是緊緊地將人鎖在懷裡。
“利益,自然不需要我如此待你;友情,我不需要。至於親情,我們之間有?”他將問題丟回給夏君離。
“如果你想,我自然要喚你一聲爹爹。”極其理性的聲音,溫柔之下是不可掩藏的冷漠。
“憶兒為何不做第四種猜想?”寒殤也笑,卻透露出危險的訊號。
“不可置信。”夏君離凝視他良久,吐出這句話來。“無論四年之前,抑或者是四年之後的今天。”
“四年之前我亦同你。”寒殤將人摟地更緊,他拉過毛毯,將懷裡人裹住。他一瞬不動地望進夏君離的眼中,清澈如泉。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看那雙眼裡只有他的身影,滿到溢位來。“但四年之後,我再無法說服自己。”
夏君離沉思,一如既往的溫和,染上些許的凝重。
“我很好奇你所謂的諾言,但那也許只是如謊言一般的無關輕重。我想我終究無法相信你,寒殤。”
他本便不曾相信愛情。更何況面前有司馬錦千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愈加雪上加霜。
“無妨,憶兒。我無法對過往解釋什麼。過去便是過去,我無能為力。我也無法對你承諾什麼,未來太過虛無,我不能肯定將來我能一直活在你的身邊。”
他頓了頓,望著夏君離,堅定而自信。
“但是現在,憶兒,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情。如同我在四年前所說,憶兒,你是我的。”他的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冷,聲音卻隱有決絕。“你早已沒有退路。就算有,我亦會親自封殺。”
夏君離持續沉默,他無法考量出這些話的可信度。
“你該相信我,如同相信你自己。”寒殤不滿夏君離低垂的眸子,便托起他的下巴,直視。強大的自信與霸氣,“不要害怕。”
“我會守護你,從現在開始。”
“不要害怕,端木憶。”
夏君離抬起右手,覆上自己的左胸處。似乎是牽動了傷口,他的面上一片慘白。
變了。他可以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