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坑,又仰頭看他,一眼好奇心地問:“挖洞做什麼?”
他見她突然就輕巧地跑過來蹲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小團,兔子一樣,歡歡喜喜地打量那個小坑,又歡歡喜喜地仰著笑臉看著自己。
小兔子的眼睛裡像是裝著星星,一閃一閃的。
他有點兒窘,目光從她皎潔如月的臉上挪開,吶吶地回答:“種樹!”
她扭頭四下張望:“沒有看見樹啊?”
“還沒有到,明天晚上才會來。”
“什麼樹這麼重要?”不然,他堂堂蘭溪王怎會自己挖樹坑?還如此激動得晚上睡不著跑來提前挖好。
“安康樹!”他回答,聲音不大,但異常溫柔,異常期盼,像是信徒許願時的喃喃低語。
採兒訝異了半刻,忽然有點兒明白了。
仙樂閣,一定和仙樂公主有關。她無意識地輕旋手上的白玉戒指,不知道子據有沒有辦法,或許可以治好柏原羲母親的病呢!
關於柏原羲的事,採兒做妃子後聽說過。
他是臨江王和仙樂公主的幼子,那個仙樂公主,便是以笑容燦爛無憂無慮而名動天下的,沒想到,這樣一個開懷的人竟然痴傻了。
好像是十年前,北林王宮大火,臨江王和大兒子皆喪生火海,而仙樂公主痛失丈夫和兒子,受不住打擊,從此痴痴傻傻。
那時的小柏原羲,不過八歲。
這十年來,沒有父親,沒有兄長,小小年紀就要學著管理一方子民,還要照顧痴呆的母親,他過得很辛苦吧?
採兒唏噓不已,靜靜看著柏原羲,他仍在挖土,留給她一個認真而俊逸的側臉,籠著月夜的光華。
她忽然想起,從她第一次見他,他便是這樣,溫和清貴,雖偶爾有淡淡的疏離,卻從不曾冷漠冰冽。
很難想象幼年如此悽慘坎坷,他周身散發的氣質卻不似千年的寒冰,更像是和潤的白玉,有點兒絲絲的涼,但靠近就會感覺到溫暖。
善良的孩子!
江採兒蹲在一旁,拿手託著臉,想出了神。
柏原羲挖好了坑,看看正在發呆的江採兒,半月不見,她似乎又清麗了一些,他剛想要說什麼,卻聽見山坡下邊小宮女的呼喊:“娘娘,婉儀娘娘!”
柏原羲目光一冷,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江採兒有些窘,尷尬地對他說:“有人找他先走了!”
少年沒做聲,埋頭清理著鐵鍬上邊的泥土。
江採兒低了頭,轉身要走,卻停了一步,雖不知心頭的怪異感是怎麼回事,但終究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下山坡去了。
柏原羲聽見她輕快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緩緩地回過頭來,苦苦一笑,有些悵惘,有些落寞。
有些事情,他似乎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的妹紙們多多留言哇,等偶探尋出怎麼送分了,就給妹紙們送分好啵?
27第27章
江採兒下去山坡;見是魚兒和雙兒找了過來,原來兩人半夜醒來;見婉儀不在床上,皆是嚇了一大跳;慌忙出來尋。
採兒只說是出來走走的;跟著她倆回去,月光下,見魚兒脖頸處和手腕處紅腫的嚇人,又想起早上出門時的事;便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塗藥了的嗎?瞧太醫了沒?”
魚兒見婉儀這般關心她,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奴婢沒事;塗了娘娘的藥,已經見好了。現在都不癢了呢,現在許是放了毒氣出來,所以看著嚇人,指不定明天就好了!”
江採兒點點頭,怕夜風加重她的病情,趕緊跟著她們回宮去了。
第二日一早,魚兒面板上的紅疹果真好了很多,有幾處都結痂了,江採兒暗自感慨子據的解毒水果然有效,吩咐魚兒再多休息一會兒,便與雁兒雙兒等人去了鳳鸞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和她料想的一樣,惠妃娘娘沒來。她原本就不愛低頭給皇后請安的,好不容易忍了半個月的氣,現在再次懷了孩子,更加不會過來了。
但比較奇怪的是,一貫晨昏定省的華妃娘娘也沒來,而且還沒人來請假,估計是有什麼事情遲到了。
好在華妃娘娘一向口碑極好,她就算是偶爾遲到不來的話,皇后不會怪罪,就連一眾的妃嬪們也不會說什麼刻薄的話。
況且,今日議題的重心是,惠妃娘娘的肚子,以及,一位新晉的正七品花姓美人。據說,是昨夜裡惠妃娘娘引薦給玄宗的。
江採兒起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