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真是天朝之福。他微微低首,片刻後喟然長嘆。
兩個時辰後,蕭定登上宮中最高的門樓朝華門,遠遠望見城郊一線火把,連續不斷綿延直至天邊。
楊如欽道:“那是陳將軍出兵了。”
蕭定不語,看了半晌後,方道:“愛卿覺得勝算該有多少?”
楊如欽想了一想:“人事已盡,成事在天。”
蕭定似乎想起什麼,出神了良久,面上既有些惱恨,又有些怔忪。楊如欽好奇窺視,蕭定覺察他的目光,冷冷瞥了他一眼,楊如欽訕訕收回視線。
蕭定轉頭吩咐:“準備齋戒之物。”
楊如欽訝道:“此刻?”
蕭定道:“朕要祈求先祖顯靈,保佑陳則銘此去旗開得勝。”
城外遠處,陳則銘一身黑色甲冑停在道旁,胯下馬匹也是渾身漆黑無一根雜毛,整個人便如同要融入夜色中般不起眼,可真到了跟前,兵士們猛地覺察到這個人時,又會有種呼吸一窒的壓迫感。那或者源於那匹黑馬的高大。
騎兵佇列整齊,一個緊跟著一個,疾馳而去,耳邊只有馬蹄聲聲由遠而近,再由近至遠。他身後的路從雲道:“大人先走吧,小將隨即趕來。”
陳則銘微微點頭,嗯了一聲,提韁往前行了兩步,突然勒住馬側過身來,回望京都。
那裡一片漆黑,只分得出夜色下那座龐大的城郭隱約可見的輪廓,其他哪裡還瞧得清什麼。
陳則銘卻對著這一幕看了許久。
半晌後才撥轉馬頭,往隊伍前方趕了過去。
此刻的律延歸心似箭。
單于的逝去表示了他和身為王儲的左賢王之間的矛盾也終於到了攤牌的時候。
此刻的匈奴左賢王是大單于的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