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1 / 4)

他很快去見蕭謹,請萬歲回鸞。

蕭謹坐在車上,眼見離京城越來越遠,即將征戰的興奮便越來越盛,哪裡肯不戰而退。

而大臣們勸退的奏章,早在他手邊堆成小山,他原來已經有些惱火,聽到元帥這麼說,不由得更是掃興,也不答話揮手讓樸寒趕緊退下去。

臣子們見樸寒也無功而返,更是焦急,愈發地頻繁上表。

蕭謹就是個泥菩薩不禁也火了,將幾個挑頭的叫來罵了一通,要求他們停止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愚蠢行為。

其中御史中丞胡哲含淚力諫,說話時最是奮勇,被罰在路邊長跪。

大臣們見了又去找樸寒。

樸寒心中為難,可也明白繼續玩下去,這事有些離譜,待蕭謹火氣褪些了,再度上奏。

蕭謹剛覺耳根清淨些,居然又有人不識趣來鬧,不禁火冒三丈,立刻下令收了樸寒兵符授印,撤去他帥位。

拿到那帥印,蕭謹突然起了興致,下詔將自己封了個“開元常勝兵馬大元帥”的稱號,臨時掛帥。

他雖然興致勃勃,但到底心裡還是有一絲清明,知道帶兵打仗不是自己所長。

隔了兩天,又找了個藉口,讓樸寒官復原職。但自己那個稱號實在是威風凜凜,委實有些捨不得,也就沒提這茬。他不提旁人更加不好提,於是乎一軍兩帥。

軍中聽了都笑。笑完心中發涼。

這樣的朝令夕改無視軍威,如何對敵。

蕭謹卻沒這麼想,他收符除職原也不過是做個樣子,想著打壓打壓樸寒氣勢,好叫他不要再囉嗦,並沒什麼旁的意思。哪裡知道同樣一件事的解讀,旁人跟自己卻是完全不同的。

樸寒勸不了他,縱然頭皮發麻,也只能閉了嘴。

二十餘天后,兩軍終於在宣華府境內碰頭,很快開戰。

蕭謹看著滿目裡旌旗遮天,血肉成河,耳中聽得慘叫金戈之聲不斷,這才覺出了些驚駭之意。原來戰場的真實面目並不如他所想,完全不是那種意氣風發,快意恩仇。

他突然有些悔意了,不該聽那老匹夫的,蕭謹咬牙道。

兩軍戰了不久,漢軍中喧譁聲大作,蕭謹不明所以,問詢了左右,才知道是匈奴軍與漢軍稍作接觸,便突然退兵了。

蕭謹大喜,立刻下令追擊,樸寒急忙勸止,說匈奴慣用此計誘敵深入。

蕭謹望著那塵煙滾滾遠去,心中大憾,總覺得樸寒是看錯了。他建功立業之心受阻,無論如何有些不高興。

樸寒衡量之後,欲將大軍開往最近的宣華城。

事若至此,倒還罷了。

但僅僅數日後,朝中便收得急報,樸寒中了匈奴誘敵之計,五十萬軍皆大敗於宣華府,蕭謹及近臣包括黃明德諸人不知所蹤。

這訊息傳來舉朝震驚,頓時亂成一鍋粥。

隨行官員的家屬四處打聽訊息,卻難知生死。人們都說,亂軍之中,如何逃生,家眷們聽了嚎啕大哭。隨著這些哭泣,這場敗績立刻傳遍京城。百姓都駭然自危,富賈們開始打點包裹,收拾細軟。

宣華府離京城中間除了泯江之外無險可守,而京中也只剩下兩萬常駐守軍,宣華城一破,匈奴鐵騎抵京之日可待。

“國破家亡”這四個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如其來地闖入了每個人腦中,一時間人心惶惶。

耳目聰敏些的人已經嗅得到風中那種從邊關隱約而來的風雨飄零的味道。

雖然此刻還是深夏,但顯然秋天已經近在咫尺了。

又過了一天,更有封八百里急報直達朝中,卻是宣華城駐守大將羅綺餘派人發來的。因為事態緊急,眾臣甚至沒來得及入殿去,都站在朝華門外,頂著炎炎烈日聽內侍宣讀。

那急件中另夾了封書信,筆跡剛健揮灑,執筆人自稱律延——朝中人人都知道這個名字。

匈奴右賢王稱天朝皇帝於亂軍中被匈奴軍俘虜,如今身在敵營,請天朝拿錢糧牛羊來贖。

這封信的到達,只如沸水中落了塊大石頭,直砸得滾水四濺。

一時間,朝華門下哭喊聲不絕於耳。只來得晚些的大臣不曾聽到宣讀,四下詢問,問得清楚後也是一個個呆若木雞。

陳則銘站在眾臣之前,聽得身後悲聲四起,早已經面色蒼白,渾身僵硬如石。他疾步趕來,本來滿身汗意,如今卻一點也覺察不到了,只如同身在冰窟之中般手足冰涼。

五十萬大好兒男,真這麼灰飛煙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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