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個人這幾日怎麼樣,可有異動。”
獨孤航直接道:“大人是問吳大人被斬之後嗎?”
陳則銘靜了片刻,終於含糊嗯了一聲。
獨孤航道:“只見他每日裡唸佛吃齋,倒是沒什麼不同。”
陳則銘頗有點氣惱又有些好笑,獨孤航此子其他都好,就是做事情有時候就是太直了些,不懂得為人留餘地。
陳則銘摒開眾人,行至屋前,果然見側廂房中煙霧繚繞。凝目看去,蕭定並未端跪佛前,反毫無敬意地斜靠在一張椅中,低垂著眼,隨意翻著手頭的書,面上的神情與其說是專注,不如說是寂寥或者黯然。
覺察到目光,蕭定也抬眼。
視線交匯處,那面上的神情瞬間就變了,方才那些寂寥似乎只是夜空裡的煙火,稍縱即逝,他眼中再露出警惕的神色,身體卻絲毫不曾動彈。
又隔了片刻,他從嘴角處微微抿出了一線笑。
陳則銘仔細盯著他的每一個變化。
蕭定收回目光,斂神垂眼,端起佛經,一字字看了下去。
陳則銘遲疑片刻,踏入門檻,蕭定頭也不抬:“你來幹嘛?”
陳則銘不語,靜了片刻才道:“巡視。”
蕭定笑容更深,明顯露出了不屑之色,卻還是隻看著那佛經,並不繼續答話。
陳則銘皺眉,突然覺得方才實在應該及時返身避走。可此刻再這麼做,卻是白白給了對方一個在背後嗤笑的機會。
他握著劍,往前踏了幾步,左右看了看。看得很索然。
屋中什麼也沒有,能有什麼,獨孤航領重兵守著門口,沒什麼不放心的。
正要退出,卻見蕭定不知何時已經將書放下,蓋在腹部,饒有興趣地轉而看他。見他望過來,蕭定突然朝他招手。
陳則銘驚訝看著蕭定。
蕭定卻不死心地繼續示意,讓他過去。
陳則銘心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猶豫了片刻,卻還是移步彎身,將耳俯了下去。
蕭定輕聲道:“你還真過來了?”
陳則銘瞥他一眼:“你還能鬧出什麼。”
蕭定笑:“我方才見你在這屋裡轉來轉去,突然發覺了一件事奇怪了,這麼多年,我居然就沒注意過”他頓了頓,用更低的聲音道,“宮裡人說的不錯魏王確實好顏色。”
陳則銘微凜,正要起身,頰上突然一暖,卻是對方的手摸了上來。
陳則銘心中大震,幾乎是立刻側過了頭,抬臂擋開那隻手,退了半步。縱然如此,卻還是被對方在臉上小掐了一把。蕭定呵呵直笑,將那隻手收回來,頂在唇上輕輕觸了觸,雙目緊緊盯著陳則銘,似乎要看清楚他的反應。
陳則銘下意識用手背摸了摸臉,見到對方眼神炙熱,挑釁中帶著嘲弄,分明是準備看戲了,滿腔惱怒不禁消了大半,反覺得啼笑皆非,半晌無言。
正轉身欲退,卻聽蕭定在身後悠悠接著道:“只可惜是個賤人!”
陳則銘猛地停下腳步。靜了半晌,緩緩轉過身來:“你也只能這樣了陛下。”
蕭定露出些許驚訝,瞬間後他又將它收斂了起來。反用那種刻意誇大過的玩味好奇的目光調侃般看著他。
陳則銘看到這樣的眼神,實在是噎得慌。他垂目想了片刻,抬眼道:“對了你早已經不是陛下了。”
蕭定挑起眉,他看起來還是那般帶刺的囂張,可眼底的神情到底不平靜了。
那麼硬的殼,可還是有敲得開的地方。陳則銘突然覺出一種傷人的快感,他左右看了看:“日子很無趣?”
蕭定發出嘲弄的笑聲,懶懶道:“魏王來住住不就知道了。”
陳則銘慢慢走到佛龕前,仰頭看了看,佛像寶相莊嚴,可惜參拜的人未必真心虔誠。
“從萬人之上到獨居佛前,是有點落差。”
蕭定甚至連聲也懶於出了,拿經蓋住了臉。
陳則銘道:“我會告知萬歲,多往這裡送幾個沙彌唸經的人一多想必也熱鬧些。”
蕭定拿開書,朝著他笑:“那倒不用,真有這個善心,不如送幾個男人,”他挑著眉,“最好個個長得像魏王!”
陳則銘猛地轉過身來揪起他衣領,盔甲在行動時彼此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蕭定哈哈大笑。
陳則銘聽著那笑聲,忍不住地更是心浮氣躁咬牙切齒。蕭定並不反抗,邊笑邊任他掐著脖子,將自己拖到了地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