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用劍尖指著楊如欽,威逼他把那句請求嚥了回去。
“不要違揹你的諾言!”獨孤航就是在明明白白警告他。
於是這些規勸分析的話楊如欽都沒來得及出口,獨孤航不給他機會,他懼怕他的巧舌如簧,索性封了他的口。
楊如欽露出嘲諷之色:“你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大人死嗎?”
獨孤航出人意料的堅定:“這個時候,大人的身後便更不能起火。”
楊如欽意外了,這是什麼,是簡單,然而這種簡單在關鍵時刻卻顯出些大智若愚的味道。
獨孤航道:“其他的事情,大人會處理好。”
楊如欽大笑,越笑獨孤航越不安,楊如欽笑得喘息不休:“處理好?陳則銘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低聲道,“他完了!”
獨孤航的面容猛然冷冽起來,他瞪著眼看著楊如欽,從緊閉的唇間恨恨蹦出一個字:“滾!”
楊如欽慢慢退後,把自己從劍鋒下安全抽離,獨孤航不再看他,尤帶年少之氣的臉上流露出的是煩亂和擔憂。
楊如欽退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獨孤航垂頭立著,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出神。
楊如欽悄悄繞回來,到他身後,突然伸手擁住了他。
獨孤航反射性地鉗住他的腕,正要反擊,楊如欽在他耳邊低聲道:“又會血雨腥風了你要自己小心!”
獨孤航怔住,鬆開手,楊如欽撤臂,繞過他,出門去了。
楊如欽心中不是沒挫敗感的,折在這小兒手中,他有些陰溝裡翻船的自嘲,不過他還有別的目標和事情,這種關鍵時刻哪裡容得了人自怨自艾。
這些日子,言青帶著部下四處搜他,他想象得到為什麼。
樸寒被陳則銘貶出京,一腔怨氣沒處撒,得勢後又弄不倒陳則銘,手邊恰巧有陳則銘的舊將,不壓他壓誰。言青本來信了自己忽悠,在陳則銘出兵期間增派人手加強皇宮守衛,辛苦一番,不但沒得好處,反立刻被降了職,就是那股怨氣也足夠讓他掘地三尺,把自己找出來。
不過現在不用他費力氣了,楊如欽就要堂而皇之在他面前出現。
很快楊如欽被捆成粽子帶到言青面前。
言青一見,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再看著對方笑得那個一如既往的賣弄高深,不由得更是牙癢癢,立刻叫人去拿棍子。
楊如欽倒在地上,抬頭張望的樣子讓人不自禁想起蠶蛹,很是狼狽。
言青看著大笑不止。
拿刑具的兵士很快奔回,言青接過棍子在手掌中敲了敲,踱步到他身前:“楊大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如欽掙扎翻過身,仰躺著往上看他,道:“也沒什麼,不過風雲將起,來問問舊友隊站得可對。”
言青一時半會沒回過神,聽明白之後,臉色突然大變,立刻下意識左右看了看,所幸此刻身旁都是幾個親信,這才鬆了口氣。
愣了片刻,回味著這句話,心中翻湧驚疑不定,連忙低頭去瞧地上那人。
杜進澹是個最講究步步為營的人。
這麼多年官場打拼,他奉行的便是謹言慎行,沒十成把握在手的事他從來不做,沒看出上意之前的話他絕對不講。
可凡事都要成竹在胸也是件難事,於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盡力把住一個穩字。這亦是他縱橫吏道數十年的經驗。
比如此刻,他便能完全確信自己已經實實在在把住了蕭謹的心思。
蕭謹面上那不是陰沉,而是蒼白,他到底不似蕭定那般能喜怒不形於色,只拿眼死死盯著匍匐在地的太醫令,忍不住重問了一遍,聲音中悲憤驚疑,諸味紛呈:“朕與皇兄當初的症狀果然相同。”
那老醫師跪答:“啟稟萬歲,當初廢帝低熱,萬歲是高燒,同有體熱不退,藥石無效的特點,總體而言,其症有所不同,可也有相似。老臣看來,病因可能同出一脈,也可能”
蕭謹哪裡還有耐心聽他囉嗦絮叨,怔怔坐回座上,半晌不能言語。
杜進澹躬身道:“萬歲”
蕭謹抬頭,虛弱道:“縱然是毒,也不能斷定便是魏王所為!”
杜進澹低聲道:“這個自然。”說著命內侍將太醫令領了出去,待那些人出門,又跪下來,“萬歲,臣有本要奏。”
蕭謹心中早是驚亂不已,理不清頭緒,無力道:“左相大人,明日朝上奏吧!”
杜進澹俯身,堅持道:“臣參的是魏王!”
蕭謹聞言轉過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