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劉御看王憲嫄直哭就很膩歪,他不動聲色把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抽了回來,低頭不說不笑裝死人。
大夫很快就被十萬火急叫過來了,劉御透過隔著的屏風往外看,來者是武陵王府上常用的王大夫,算得上是武陵王劉駿的心腹。
王大夫隔著一段錦帕把手搭在王憲嫄手腕上,眼底精光一閃,捻著鬍子似乎思量了一會兒,才沉聲道:“王妃娘娘悲痛過度,積鬱成疾,還望娘娘寬心才是。”
王憲嫄也不搭話,低頭繼續扮演淚美人,紅兒在旁邊跟著抹眼淚:“自從大殿下去了,我們娘娘好幾日沒有閤眼,日夜啼哭不止,我們看著也都不落忍。”
劉御冷冰冰抬眼看著屏風後面影影綽綽的人影。
王大夫說了些寬人心的陳年老話,見王憲嫄情緒漸漸穩定了,嘆息道:“老夫開個安神的藥方子,還請府上自去小藥房取藥。”
紅兒連忙應是。
王大夫提筆略一思量,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裡取出紙筆,埋頭書寫。他寫了大半張便停了筆,抬眼一看,正對上劉御從屏風外探出的腦袋來。
王大夫只覺對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蘊含著難言的森然與冷意,心下大動,手腕一抖,連忙凝神看去,劉御卻已經把頭縮回去了。
紅兒見他額頭轉瞬間就佈滿了冷汗,詫異問道:“老先生,您怎麼了?”
“無妨無妨!”王大夫也覺得自己剛剛是看錯了,一個一歲多的小奶娃懂什麼呢,他的身份也不好再越過屏風往裡看,只能把疑竇壓在心底。
他從小繡凳上站起身來,彎腰垂首道:“還望娘娘保重身體,老夫的藥方可奏效。”說罷便在婢女的引領下告辭離開了。
紅兒留在屋子裡,手中執著那張藥方這個想去取藥,卻見劉御從屏風後面搖搖擺擺走了出來,她彎下腰把人抱了起來,壓低聲音嘆息道:“大殿下,您就不能老實坐一會兒嗎?”
大人傷心得要死,小毛孩兒什麼都不懂淨會添亂,紅兒也是覺得王憲嫄的日子不好過,十分應景地也掉了幾滴淚。
她哭就哭了,還害怕王憲嫄看到了更傷心,連忙把劉御放到地上,藥方子順手擱在小几上,去掏手帕擦眼淚。
劉御目的達成,掃了幾眼藥方,黑沉沉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細縫。
他的診脈沒有錯,再看王大夫的藥方,也是給孕婦保胎安胎用的,可是剛剛王大夫口口聲聲說王憲嫄只是悲痛過度。
王大夫自然沒膽子隱瞞這件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武陵王的意思。
劉御用右手食指指腹摩挲著自己還帶著嬰兒肥的下巴,王憲嫄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武陵王府每三天都要請王大夫來診脈。有孕二十日左右就可以測出來,算算時間,四十多天前,正是劉子榮莫名其妙染上怪病的日子。
他眨了眨眼睛,響亮地冷笑了一聲。
☆、褚淵其人
武陵王劉駿讀悼文讀了一整上午,哭得頭暈眼花、讀得口乾舌燥,看下面一眾人也是站得腿腳發麻,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揮、袖子一甩開始備宴吃飯。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僕從湊過來告訴他王妃之前傷心過度,昏過去一次。劉駿眼睛一閃,在席間瞅了個機會往內室走了一趟,拉著王憲嫄的手好一通安撫。
武陵王自己眼眶還是紅彤彤的,劉御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紅兒抱著出了房間,不再當小電燈泡。
劉御心中有數,王憲嫄壞就壞事在她母族這幾年太過昌盛了,而武陵王又本身是一個有點小肚雞腸的男人,雖然不是受不了老婆出身比自己好,卻也心存忌憚。
武陵王雖然是宋文帝劉義隆的第三個兒子,不過他的不受寵眾所周知,在元嘉十二年也就是自個兒五歲的時候就循例被封了武陵王,自那時候起就攏共沒回過幾次京城。
現在的王爺跟明清時代牛逼哄哄的王爺可不一樣,權力有限,就能在自己芝麻綠豆大小的封地上作威作福,更何況外遷就代表了跟皇位八輩子無緣,前途一片黯淡。
劉御坐在紅兒胳膊上,因為對方身上的胭脂味搞得他一個勁兒泛噁心,只能想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他以往還以為劉駿會老老實實當他的武陵王,然則從劉子宋的死,他窺視到了武陵王還沒有對外人道的野心,一個封王是無需擔心妻族過強的。
他在思索問題,紅兒也在思索問題,她剛剛抱著劉御出來,是為了給王爺王妃更大的私密空間互相促進感情,可是也不能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