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想在自己這裡得到趙瑗的什麼日常生活,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試探自己說話老實不老實。
蕭山想了想,決定照實說。因為趙瑗平時的生活,是不太可能瞞過秦檜的,而自己實話實說,則有利於取得秦檜的信任。
蕭山道:“一開始的時候,殿下對我並不是很友好,有些時候喜歡為難我。但時間長了,他也就慢慢的轉過來,現在殿下對我很好,吃穿住用都在一處,十分親厚。”
秦檜點點頭,有問蕭山平時在王府吃什麼,生活作息,順帶還似不經意的問起趙瑗的功課,蕭山全部照實回答,秦檜邊聽邊點頭。
回答完這些,秦檜忽然問道:“我聽說,殿下有段時間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見人,是在搞些什麼?”
蕭山便知道這是自己透過了秦檜的第一道測試,自己說所的情況肯定和秦檜知道的一樣,所以他才會問這第二個比較隱秘的問題。
那段時間是趙瑗病了,隱瞞訊息的事情。
秦檜可能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趙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拿這個來問蕭山,主要還是試探,如果蕭山能夠給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機密,那麼接下來的話就比較可信。而如果蕭山只是敷衍,那麼接下來的話顯然不足為信。
蕭山也在心中衡量,趙瑗生病的事情,當時瞞的緊主要是因為害怕耽誤趙瑗的訓練,以防趙構插手阻止。但現在趙瑗病已經全好了,即便是旁人知道,也不打緊。更重要的是,這也是可以取信秦檜的一件事。某位前輩曾雲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話裡面參雜一句假話”,這樣就會讓人難以分辨真假。
蕭山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道:“普安郡王有些爭強好勝,見到我武藝不錯,便讓我教他。沒想到他體質很差,竟然給弄病了。那幾天在房中養病,害怕被人知道,所以不敢出來。”
秦檜聽了蕭山這一席話,結合自己得到的情報,確定了蕭山的話是真的,並沒有半點敷衍。且聽蕭山話裡的意思,趙瑗的身體似乎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好,這讓秦檜得到了一個新的重要情報。
秦檜交代了兩句蕭山不要和趙瑗胡鬧,和對方相處的時候要懂得分寸,知道進退之後,便又順著蕭山的話題往下問:“那日太后歸來,我見普安郡王似乎是痊癒了,看不出曾經病過。”
蕭山心中一顫,他本能的感覺到脊背上似有一股電流竄過的感覺。他知道,這件事情,才是秦檜真正想問的!
秦檜果然還是懷疑到了究竟是誰在趙構面前使壞,並且懷疑到了趙瑗身上。
蕭山的脊背上滲出點點的細汗,他知道,這個時候只要自己一個回答不慎,很有可能就會害了趙瑗。
秦檜見蕭山不說話,心中便有些懷疑了,問道:“山兒,你怎麼不說話?”
蕭山吞吐吐吐的道:“我我剛剛說了謊話,現在有些編不過來了。”
秦檜哦了一聲,微微的側起身子。
蕭山內心的小心糾結都表現在臉上,這也不用他自己怎麼偽裝:“普安郡王的病,其實一直都沒大好。只是,只是他不讓我說,我沒想到被義父看出來了。”
秦檜有些吃驚,他也不知道自己隨便一句話,居然能夠把蕭山更真的真話炸出來,便道:“答應了別人,便該做到,他對你不薄,你替他隱瞞,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擔心普安郡王的身體如果真的不太好,還是應該請宮裡的太醫看看的,小孩子家不知道輕重只一味的爭強好勝並不好。”
蕭山道:“我也曾經勸過殿下,不過他不聽勸罷了。那日太后歸來,宮中飲宴,我就有些擔心,他身體弱還要強撐著喝酒,沒喝兩杯就受不住出來了,在太后面前真的是很失儀。”
秦檜假意問道:“那殿下出來之後還好吧?”
蕭山搖頭:“並不是很好,我將他扶到偏殿,他都吐了好些,又不敢讓人知道,我只得把偏殿的門窗都關上,又脫下自己的裡衣將其嘔吐物包住以防被人發現。後來他要小解,都走不得路,還是我出去拿了夜壺進來給他用的。”
秦檜聽了這話之後,默默的在心中思索,蕭山說了一些他並不知道的細節,但一些他知道的細節,比如拿夜壺,讓人出去弄醒酒湯,關閉偏殿門窗之類的,倒是全無漏洞。
秦檜覺得蕭山的話中並無漏洞,比較可信,又見到蕭山一臉著急的樣子,心想他倒是不會作偽,也不怕在我面前流露出對趙瑗的關心惹我不快。看來並不是趙瑗在背後搗鬼,而是另有其人。
秦檜又想,趙瑗身體不好,務必要讓皇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