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心中對妻子十分愧疚,但也不便在新婚之夜和王妃討論朝堂之事,更加不好對他說出這兩日來所經歷的變故,便搖頭:“沒,只是有些累了,以後會好的。”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門外似乎有爭吵之聲,趙瑗即刻起身,問道:“誰在外面吵?”
郭氏在身後道:“或許是下人們拌嘴,今天是大好日子,殿下莫要為不相干的事情動氣。”
趙瑗覺得眼皮跳的更加厲害,心中也一股又一股的不安湧來,他不顧郭氏的勸阻,披了衣服走上前去,拉開門,問道:“是什麼事情在外面吵?”
門外一人,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樣子,約莫四十多歲,一見到趙瑗,便叫:“羊羊,是你麼?”
趙瑗出生之時,其母曾經夢見一隻白羊入懷,故此他生下來的第一個名字,便是〃羊〃。
羊羊這小名,只有十多年前自己在秀州老家的時候,家裡人才會叫,而且那個時候也沒有諸多避諱,現在趙瑗一聽到有人喊自己舊時的小名,又朝著那人仔細看去,一眼便認出來,那位四十多歲的僕傭,正是常年跟在自己生父趙子冉身邊的傭人,自己小的時候還抱過自己,已經是十年沒見過面了!
郭氏此刻也已起身,出門來看,卻見那人拉住趙瑗滾下淚來:“老爺,老爺沒了!”
趙瑗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那僕傭拿出懷中的書信:“這是夫人寫給官寫給殿下的,一看便知!”
趙瑗的手微微顫抖,拆開書信,果然是自己生母的筆跡,原來自己的生父趙子冉,已於三個月前病逝!直到今日,訊息才傳到京城!
趙瑗將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全然沒料到新婚之夜竟然傳來生父病逝的訊息。得到這個訊息,他是再也沒半點心思繼續洞房了。
便自然而然的道:“去把秦山喊來,讓他陪我進宮!”
他一面說,一面準備換衣服,一旁的太監趕緊進來伺候,又有小太監趕緊去前院叫蕭山,趙瑗只將衣服穿好,靴子尚未套上,便已經聽到了小太監的回報:“秦大人不知道去哪裡了,並不在府上!殿下成親拜堂的時候似乎就沒人再瞧見過他了。”
“什麼?!”趙瑗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猛然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一般,一時間竟有種無比慌亂的感覺。
他在這兩日內,接二連三的接到親信,親人亡故的訊息,此刻一見蕭山不知去哪裡了,更是心驚肉跳,生怕蕭山再出什麼意外,也顧不得去跟新娘說上半句話,便踩著鞋子跑出了寢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後天更新的時間可能都和今天的時間差不多。
53、月下追兵
蕭山只覺得趙瑗的大婚索然無味,他趁著府中賓客來往混亂;人多口雜之際;便混出了王府,朝著自己家中摸去。
這一趟本來也不必去;他相信自己的養父母應該此刻已經離開;他早就安排了多條後路;一天一夜的時間,離開臨安城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他只是心中覺得空蕩蕩的,想要找個熟悉點的地方去。
然而當蕭山來到自家油鋪所在的街道上時,不由的吃了一驚。油鋪中依舊是燈火通明;來往的人不少;秦重與王美娘竟然沒有離開!
蕭山心道難道爹孃沒收到我給的訊息?又琢磨著應該不會;不是說他們連回應的暗號都給了麼?
蕭山心中忐忑;他的腿在昨天和刺客交手的時候受過傷,走路都感覺到隱隱作痛,但還是忍著疼,轉到後院,在外等了一會兒,左右見不到異狀的時候,才順著老路翻牆進去,偷偷觀察了一會兒,見不到油鋪有什麼異狀,又翻牆出來,轉回正門,走了進去。
油鋪的人都知道今日普安王大婚,少東家沒道理會這個時候回來,瞧見蕭山後都是暗暗的詫異。
蕭山見到王美娘後,找了個機會悄悄的問她:“娘,不是說讓你們趕快走麼?怎麼還沒離開!你沒收到我的訊息?”
王美娘道:“看到了呀,我和你爹商量著,油鋪裡面還有些貨沒清掉,況且遲一天應該也不是太要緊吧?本來說今晚走的,但天又黑了,正準備等明天一早就走!”
蕭山急的跺腳,口不擇言:“真是糊塗!這個時候還心存僥倖,走的是越快越好!別等明天早上,今夜就走!”
王美娘這才醒悟過來,心中懊悔不及,又拿眼色看遠處的兩個秦檜派來的眼線道:“可要怎麼瞞過他們?”
蕭山快瘋掉了:“尿遁!”
王美娘一愣,隨即罵道:“小兔崽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