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大沒小!”她雖是這樣說,卻也意識到事情只怕是刻不容緩,便道:“我進房去拿點首飾細軟,路上沒錢用可不行”
蕭山不容分說:“拿什麼細軟,天知道什麼時候禍事就來了。你現在就說出去買果子,別回來了!你先走,過會我去把爹也趕走!一點銀子值什麼?”他一面說,一面從身上摸出二兩碎銀子塞到王美娘手中。
一句話尚未說完,忽然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嘈雜而至,蕭山心中暗叫:娘啊,平時辦事不拖拉,關鍵的時候還是因小失大了!
果然見兩個秦府的僕傭闖將進來,朝著王美娘也不打招呼,更不客氣,開門見山的道:“秦相公聽說油鋪裡最近生意不大好,讓秦老爹和娘子過府一趟,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府中的夥計和秦重也都走了過來,門外已經聚了十多個身穿便服五大三粗的秦府侍衛,王美娘這才悔之晚矣,和秦重兩人手拉著手,一時半刻不知該怎麼才好。
蕭山見狀,便上前一步道:“油鋪裡面最近的確有點事情,還想要去請教我義父呢!眾位先回,我們片刻之後便道!”
他也知道單憑這兩句話恐怕是難以讓這些成心來抓人的回去,只不過是想要拖延一下時間,好臨時想一想對策。
卻不料一直安插在油鋪中的兩個秦檜的眼線,一個拿住秦重,另一個拿住王美娘,粗聲粗氣的道:“既是相爺有請,還磨蹭什麼?”
蕭山見狀,忙給王美娘使了個眼色,王美娘此刻終於臨危生智,捂著肚子道:“哎喲,肚子忽然疼,容奴家方便一下”
前來的人根本不理會,推了王美娘一把:“先去了相府,想怎麼方便就”
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蕭山猛然一拳打中了鼻子,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得鼻血長流,秦府的眾人一齊擁上來,想要拿住蕭山,蕭山大聲怒斥:“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秦府的一條狗!還敢來推搡我娘?”
他心中又怒氣是真,卻有一半也是假裝出來的,只盼現場引起些混亂,能夠渾水摸魚一把。
蕭山繼續怒罵:“我義父剛被朝廷封了太師,打狗也要看主人呢!我義母和我娘平時相熟,你再敢動一個手指頭,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爪子砍下來!”
秦府的侍衛們雖然是得了令,務必要將秦重夫婦請回去,但此刻見蕭山發怒,也不敢過分緊逼,生怕只是秦重一時嘴笨得罪了秦檜,以後要是又相安無事,倒黴的還是自己這些人。一個領頭的便上來給蕭山賠罪,又笑道:“小人們一時不察,豬油蒙了心也是有的,秦小官人大人不計小人過,這就帶著爹孃一齊到相爺府上去一趟,有什麼誤會大家說開了也就沒事了!到時候小的在群賢樓擺一桌酒席,給秦老爹和秦家娘子賠不是!”
蕭山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是我和秦相公有點誤會,你們帶我去就行了,我爹孃卻不必了。我只消和秦相公一見面分說兩句,誤會立消!”
那領頭的侍衛見蕭山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便不免的有些糾結猶豫起來。卻也不敢就只帶蕭山一人回去,便又好言賠笑道:“秦小官人何必難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呢?”
蕭山道:“我爹孃今天晚上已經約了人了,不能失約。義父是自家人,等今晚爹孃赴了約,明天再去也不遲,我先跟你們走吧。”
那領頭的好生難辦,遲疑道:“這”
一句話尚未說完,忽聽得門外有著一個清涼的女聲響起:“秦相公本事好大啊,怎麼連我的客人,也要搶嗎?”
眾人聽見那聲音雖然婉轉動耳,但話語中卻有著一股凌烈之氣,又兼是女子聲音,都不覺朝著門外看去。
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名四十多歲的美婦,身披白貂披風,內穿紫色小襖,下面穿著十二幅青色長裙,頭髮整齊的挽在腦後,頭上的珠釵鳳簪在夜中顯得尤為閃耀。那美婦雙眼又大又亮,雙眉斜飛入鬢,雖是貌美無比,卻也顯得十分的英武颯爽。
她只往那裡一站,自然而然的便有一股不同於旁人的氣勢,見到她的人都紛紛退向兩旁,根本不敢上前與之對視,更不用說上來叱問她是誰了。
蕭山卻認得這位美婦,不是別人,正是韓世忠的夫人,當年黃天蕩擂鼓激勵士氣打破金兵,趙構的結義姊妹梁紅玉。
蕭山見了梁紅玉,心頭一喜,他雖然從未跟梁紅玉說過半句話,卻也知道她忽然出現在這裡必然有因,便朝著梁紅玉行了個禮,王美娘也朝著梁紅玉做了個萬福,唯有秦重唯唯諾諾又有些呆傻,不知該如何是好。
梁紅玉走到王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