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兒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但一抬首見榮烈神情,又驀地嚥了回去。
榮烈瞟了她一眼,“四夫人可有寒症?”
帽兒一怔,遂搖首,“沒有。”
榮烈暗忖片刻,又問,“那為何四房只她一人?”
這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帽兒只猶豫了一瞬便道,“夫人曾小產過一回,後來便沒了生養。不過除了這個,夫人身子一向還好。”說著也有些嘆氣,看了榮烈的面色一眼,語聲稍緩了些,“老爺夫人身子都好,就小姐不過原先也沒覺著不對。在別院那幾年,小姐每日都要跳兩個時辰的舞。我們幾個都沒想到小姐原來有那樣重的寒症。我同藍彩藍靈都是後來才跟著小姐的。只知道小姐進京後那回落水,昏迷了大半月,好幾個大夫都說不行了。四夫人天天在小姐床前說話,四老爺也守著小姐,唸書給小姐聽。後來,小姐才醒了。過了幾個月,才開口說話。小姐醒了,夫人就給小姐吃了那第二丸歸女丸。所以小姐的膚色和頭髮才會一直那樣黃。”
榮烈未有說話,帽兒瞄他一眼,攥著衣角,“可若不吃那藥,興許小姐的寒毒早就復發了。在將軍府時,王老先生也問過小姐用了什麼藥,可那時不能說後來,王老先生配了藥來,小姐吃了一月,身子就漸漸好了。”
“王老配的什麼藥,你可知曉?”榮烈忽問。
帽兒一愣,搖首,“不知道。是五少爺託的王老先生。”
榮烈眼底眸光一閃,“哦”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是納蘭五少請的麼?用了多久配成的?”
帽兒偏首回憶了下,“那回小姐發高熱暈迷了幾日,先是請的別的大夫。隔了一日,五少爺請了王老先生來看診,隔了十日多一點,藥就配好了。”說到這裡,帽兒忽地眼前一亮,“對了,讓王老御醫再配些來就是了。上回小姐就是吃了那三十丸藥就好了。”
十日多一些?那基本是診斷過後就開始動手傳訊。還不能是這邊的人動身出發,而是那邊有人手可動用,才能辦到。
榮烈垂眸掩去眼底異色。憑納蘭笙的能耐,有本事在那樣短的時日內,將那兩味藥引尋齊麼?十日十夜不間歇的換人換馬——莫說一介白身的納蘭笙,即便是秋池,也絕無肯能。藥在南地,秋池的轄地在北方蒼郡。身為武將,他斷不可能在他人轄區內安置人手。更不用說,是那極南之地!
何況,聽這丫鬟口氣,連她都對此事知之不詳,那秋池應也是不知情的。否則,憑這丫鬟同她的親近程度,絕不可能半分無所知。
不是秋池,也非納蘭笙所能,秋池同她的貼身丫鬟都不知情榮烈心頭升起些疑竇。思緒一理清楚,他便猜到這出手之人除了同納蘭笙和秋池交好的司馬陵,便再不作第二人選。
可若是司馬陵幫手,為何他們卻全然不知情的模樣?說來,這也是好事一件,憑那三人的交情,也無甚可隱瞞的理由。
負手行了兩步,榮烈轉身過來,“你會寫字?”
帽兒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榮烈點了點頭,“把那歸女丸的藥方抄一份過來。”說著,又淡淡加了一句,“悄悄抄了過來就是。”
帽兒怔住,望著榮烈有些不明白,“悄悄?”
榮烈垂眸淡笑,“她的脾氣你是知曉的。這藥極是難配,也只能一試。成不成也未可知,眼下就不必讓她知曉了。”又撩起眼皮瞥一眼帽兒,“你不怪本王用了那七葉花麼?那本王好歹也要彌補一二。若藥配齊,她自是會知道。若是不成,那也不必說了。”
帽兒眼裡浮起驚喜。再對榮烈有不滿,但此刻這個訊息於她而言,卻是天大的希望。原先因怕暴露四夫人的身份,所以明思從不敢大張旗鼓的尋藥。後來離開大京,卻是勢單力薄。此際榮烈此言,卻是莫大的機會。旁的不說,憑榮烈的能耐,若再尋不齊的話,那就真的是尋不齊了。
“好好,”帽兒露出進來後的第一個笑意,忙不迭的點頭,“我過兩日就給王爺。”
明思的東西,她最是有數。不過此事得瞞著明思,她也要小心些才是。
看著帽兒滿眼放光的模樣,榮烈也有些心下失笑。這個丫鬟倒是個憨直性子!
有心再探問兩句,又想著這丫鬟對明思太過忠心,萬一不小心漏了嘴,她只怕又要生疑心。這樣一想,也就放下。心道,反正來日方長,也不必急於一時。
榮烈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帽兒行出兩步,榮烈又忽地問了一句,“你說她原先每日都要練舞——是什麼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