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自個兒可有不是?”榮俊似笑非笑,也不去糾正明汐口口聲聲的“臣妾”變成了“我”字。
明汐顰眉哀怨,“我是笨了些,不會做人,可真要說不是。我能有什麼不是?我不及六妹妹本事會做人,可我也是一心為著他們好。就說原先在宮裡時,我也未曾行差踏錯過。司馬陵不把我當人,宮中那些個奴才皆是捧高踩低之輩。我一肚子苦處也沒地方說。母親同老祖宗也不理會,每回寫信只訓誡我賢良淑德。我哪裡不賢良淑德了?可到最後我得了什麼?司馬陵要了我身邊的大丫頭做夫人,”頓住,看了榮俊一眼,語氣更哀傷了幾分,才將真正想說的故作訴苦般的說了出來,“那個賤婢最後竟然還說司馬陵心裡念著個女人,說我連她一根頭髮腳趾頭都及不上――殿下你說,一個賤婢都這般埋汰我。我還有什麼想頭?那司馬陵也當我什麼人,他真要念著別的女人,我也不是那等拈算小氣容不得人的。他是堂堂太子,喜歡哪個只管抬進宮就是,何苦那般折辱我?就算嫌我,他只發話,我大不了守著青燈不相擾便是。他自以為自個兒金鑲玉。可我不過是投錯了胎生在了宮選年的納蘭府,上官皇后又看中了我,為著一家親人,我也原本是一心想做好自個兒的本份。可他竟較大那般辱我,我平素連太子寢殿也不能邁進一步。可我那時卻不知為何,只想著可是自個兒何處做的不好,心裡想著怎麼改就是。直到了殿下來的那日,那個賤婢紫茹才說了那話。原來不是我的錯處,是他看上了旁人!”
說到最後,這些本在明汐心頭猜疑輾轉了無數次的話漸漸地讓她忘了掩飾,語聲中也帶出恨意。
從宮破那日起,對紫茹的話一開始她是不信的,但後來她細細回憶種種痕跡。疑心也慢慢起來了。再加上老夫人過身那回回府,三夫人面對她的刺探時那明顯躲閃心虛,她便覺得紫茹說的不僅是真的,還很可能就是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明思的樣貌是宮選前就恢復的,在意識到這點時,她就生出了些怪異的感覺。
司馬陵若真是因為一個女人而不碰她,那說明這個女人在他心裡應該不是一般的看重。可即便的看重,也沒理由不碰她。他不也碰了其他女人麼?什麼緣由能讓司馬陵寧願碰紫茹那個賤婢也不碰她?
――除非是他知道明思不待見她!更有甚者,也許是明思在司馬陵跟前說過她什麼。
讓她懷疑明思的還有一個緣由就是,憑司馬陵的身份和建熙帝上官皇后對司馬陵的寵愛程度,天下還有什麼樣的女人司馬陵不能迎進宮?
真要說,按大漢宮制也就是除納蘭侯府外的其他三大侯府的小姐不能。可她素來愛同人攀比,尤其是大家一般身份的其他三大侯府。對那三家的小姐,她都熟悉得緊。除了上官侯府的上官惠、歐陽侯府的歐陽倩,其他那些個嫡女庶女根本無甚出挑處!即便的上官惠同歐陽倩論才藝也不過同她在伯仲間,論貌卻要差她一籌半,她不信自個兒及不上這兩人!
更何況,除了這兩人因受上官皇后和歐陽太后的寵出入宮闈的時候多些,其他人根本沒什麼機會同司馬陵碰面。而看司馬陵同這兩人相處時,她也看不出有何另眼看待處。真要說起來,倒是不耐煩的時候多。百花會那回,上官惠那番作態,她豈能看不出上官惠對司馬陵這個表哥是存了些傾慕的。莫說是上官惠,大京中的那些個名門貴女只怕十個有九個心裡都是對司馬陵這個太子含了些春意的。那十個中剩下的一個,也不是不喜歡而是自個兒姿容太差自慚形穢!
明汐也不是一點聰明都無的蠢人。將這些不可能的人選一一篩選後,明汐心中剩下的答案就只一個――司馬陵心中的那人很可能是羅敷有夫的已嫁之身!
明思在別院住了四年,男扮女裝的在外做生意。盛德樓他們就見過,司馬陵還親題了匾額。這是她知道的,那她不知道的呢?而後來,司馬陵還去過北將軍府多次
這些疑問,這十個月來她曾反覆的琢磨無數次。猜疑越來越多後,在那次刺探三夫人之後,後來她也試圖再套話,可每回她才隱約提了個頭,三夫人就馬上將話轉開了。
她確定三夫人是知情的,也由此確定了司馬陵心中有人這件事是真的!連她母親都知道這件事,如果這個人同納蘭府沒有干係,憑她對三夫人的瞭解,三夫人早就會忿忿為她這個女兒鳴不平了。如何還會遮遮掩掩?
只有明思,因為她闖宮救了笙弟和祖父,後來又攀上了睿親王,所以三夫人才會對她隱瞞。
如果明思真同大漢太子有過糾葛,這可是天大的醜事,榮氏皇室如何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