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張合了一下雙眼以作回答,他太渴了,渴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位黑人肯定是位天使,當她端過一杯清水時,埃文心裡這麼感嘆著。她拿起沾滿了水的棉球輕沾著他的雙唇,他貪婪地舔了起來。
“慢著點。”女護士輕聲安慰著,邊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幫人頓時從一陣安靜中動作起來。
“埃文醫生?”
埃文向門口斜了一下眼,一個身著白色醫生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帶著一絲典型的醫生對病人的職業性的微笑,“我是布朗醫生。”他也試著想展現一絲微笑,可是發現神經還是無法牽動肌群的運動便做罷了。
他現在很想知道他在哪?
“你在聖羅蘭醫院。”無生氣的話解決了埃文第一個疑問,不過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的家人。
“我的家人”極沙啞而微弱的聲音從喉管的最深處一點點擠壓出來。
“你”他正想說話之際,身後的門被開啟了,一個男人踱了進來。
雖然透過他像是蒙了一層霧般的雙眼加上這麼遠的距離,很難看清來人的長相,不過埃文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這個人。
來人僅是插著手隨意的倚在牆上就給周圍帶來極為強烈的存在感,像個發光體一樣,這種如此會聚焦的光體,要是他以前見過是絕不會忘記的。
他相信任何人只要和那個男人擦肩而過,就一定會將這個影子刻在心裡的某個角落,不僅是他,就現場一下子全部安靜下來的情形看,旁人的感覺也是如此。
布朗醫生勉強收回烙在來人身上的視線,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埃文身上。
“出了什麼事?”
“你遭到槍擊,”他頓了一下,有些面色難看,“還有呢?”他總覺得自己還經歷過什麼,埃文覺得最重要的他還沒有說。
“強暴。”就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一樣,半晌才從布朗醫生的嘴裡吐出極輕的兩字,那張木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和令埃文覺得極不舒服的同情。
是麼?埃文對於自己的無動於衷覺得不可思異,“我的家人呢?”
“一顆子彈穿過了你的頭部,導致了大量的出血,急診醫生沒有”
“醫生?”倚在牆角的那個男人打斷了他的話這很合埃文的意。布朗停了下來,瞪了一眼男子,很明顯他不喜歡有人打斷他的醫療教學。
男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離開牆角,“這些細節你以後再談吧,現在我是否可以開始詢問我的受害人了?”
布朗皺了皺眉,想張口卻又無奈地閉上了,“可以,不過我要留在這裡。”
男人習慣性的一聳肩同時銳利的雙眼向身後一掃,一直呆立在病房內的人群立刻如感受到危險的小動物一般向外衝了出去。
埃文在心裡嘆了口氣,多可怕的氣勢啊,有著一張娃娃臉的自己就永遠不可能做到一個眼神就讓人奪門而出。
一干閒雜人等退場之後,布朗醫生也向後退了一步,現在那個男人清晰的出現在埃文的面前,埃文有些震驚於他的年青與美貌。
男人那一身可怕的氣勢讓埃文怎麼也想不到,男人看上去竟然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完美的臉龐上,一雙如深海一般碧綠的眼瞳,射出鷹鷲般銳利的光芒,總而言之,那是個上帝造就的奇蹟般美麗得有些可怕的男子。
他俯視著埃文,嘴角微勾卻沒有一絲笑意。“我是聯邦調查員莫里斯,我知道你現在困惑。”
“我的家人”至少一米九以上的陰影罩在埃文才一米七的身體之上,很有壓迫感。
“好的,我會回答,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問你幾個問題,如何?”
他等著埃文的回答,埃文盡力撐起精神,“可以。”
“你記得的最後一幕是什麼?”
埃文盡力將自己拉回那悲慘的一天,他記得那天早上他起床後如往常一樣去看了看小託尼的睡臉,然後步下樓梯。
“我在喝黑咖啡。”
他點點頭,好象明白了什麼,“你在廚房裡?”
“是的,就站在咖啡壺前。”
“然後?”
儘管他更加努力的回想,可是除了加重了腦袋的疼痛外一無所獲,埃文輕輕搖了搖頭。
男人收回一直留在埃文身上巡視的目光,“就像醫生說的你捱了一槍還被強暴了,你就不記得有人走近你或是什麼的麼?”
“不記得。”埃文很想請他不要用那種好象他被強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