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讓她心頭大暢,得意地笑了幾聲,轉身回到妝鏡前讓人簪花戴冠。
持盈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在外間罰站。
迎親儀式很盛大,成親過程很隆重,但這些和持盈都沒什麼關係,她跟在新娘的花轎旁,看著前方繫著大紅花,騎在金烏背上的崔繹,和銅幣一起撒出去的桂花芳香順風飄來,喧鬧聲不絕於耳,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身處於別人的一個美夢之中。
從當初熱心謀劃著為崔繹娶正妻,到如今看到他成了別人的新郎心口陣陣抽痛,持盈恍惚有種不認識自己了的感覺。放在前世,崔頡身旁的側妃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自己從來也沒妒忌過,還曾以“不妒”為傲,覺得自己是一個賢良的好妻子,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只覺得自己當初傻得可笑,若不愛,何來妒?若不妒,則本來也就談不上有愛罷。
原本是為了保爹孃平安,卻在不知不覺間,將他的事放在了第一位去考量,只要是為他好,甚至可以違心地勸他接受謝家,接受謝玉嬋。
明知這麼做,對彼此都是一種傷害。
謝家在宣州樹大根深,親朋遍地,院子裡酒席擺了幾百桌,門口還設了流水席,但凡城中來道賀的都可以領一壺酒喝,更有十幾車大菜送到城外的軍營裡去,真正是舉城同慶,全民狂歡,人聲鼎沸,經久不息。
曹遷作為心腹,也到府裡來了,崔繹被人拉著灌酒,他就在一旁擋,也不知幫著喝了多少,中途跑了一趟茅房,回來的路上遇見持盈和小秋,於是停下腳步,打了個招呼:“夫人。”
持盈衝他微微笑了笑,說:“辛苦曹將軍了。”
曹遷已經喝得半醉了,聞言道:“末將分內的事,只是王爺他”
“怎麼?”
“王爺他”曹遷按了按眉心,腦子裡有點混亂,“心裡不痛快,只要是敬酒的,一律來者不拒,只顧悶頭大喝,夫人,末將說句譖越的話,夫人實在不該和王爺擰著,這些日子王爺一次也沒笑過,若不是為了夫人和小姐,王爺是絕不會向謝家低頭的。”
持盈輕輕點頭:“我知道,你勸勸王爺,叫他少喝點,酗酒易傷身。”
“噯。”曹遷答應著,又踉踉蹌蹌回去了。
曹遷走後,持盈靜靜站在原地不動,小秋帶著哭腔搖了搖她的胳膊:“小姐,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受些了。”
持盈一笑,摸了摸她的臉:“傻丫頭,我不能哭,就算是為了嫻兒,我也不能哭。”
不能哭,不能低頭,再苦再難,也不會比前一世只能被活活燒死在冷宮裡要強,現在伏低做小隻是迫不得已,只要崔繹心裡仍然有她,她就還有翻身之日。
直鬧到夜裡子時,前來賀喜討彩的人才陸陸續續地散了,幾個小廝架著喝得爛醉的崔繹回主廂,謝玉嬋早在裡面等得毛躁了,一聽到人進來便忍不住要起身,幸好丫鬟們把她攔住了:“小姐還不可以動啊。”
崔繹一身酒氣,站也站不穩,被放在椅子裡坐著就睡著了,怎麼叫也叫不醒,謝玉嬋又急又惱,終於一把掀了大紅的蓋頭,不顧丫鬟們的阻攔衝到外間去,拽著崔繹的胳膊使勁搖晃:“應融哥哥!應融哥哥你醒一醒啊,今天是你和我成親的大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麼能睡著了呢?你快醒一醒啊,應融哥哥!”
崔繹被她拽得搖晃,鼾聲如雷,就是不醒。
謝玉嬋孜孜不倦地喊了半天,仍不見他睜眼,不由一陣洩氣,惱火不知往哪兒撒,便命令丫鬟:“去給我把長孫持盈叫來。”
丫鬟奉命將人帶來,持盈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崔繹,不予理會,問:“王妃找我來什麼事?”
謝玉嬋蠻不講理地一叉腰道:“應融哥哥醉成這樣子怎麼跟我圓房,你快給我想辦法把他叫醒,把酒給解了,否則你今晚就別想睡,就在門口給我站著。”
持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笑道:“王爺喝醉了?王爺會不知道今晚是要圓房的?呵呵!”
“你!”謝玉嬋氣得說不上話來,幾步衝到她跟前,掄起巴掌照著她的臉頰就是一記耳光,打得持盈嘴角都溢位血來,耳朵裡嗡嗡響,幾乎以為自己被打聾了。
謝玉嬋惱羞成怒地大叫道:“你敢嘲笑我?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笑我?應融哥哥他心裡只有我,也只能有我,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內奸,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持盈捂著臉趔趄了下,從她的話中聽出了某種意味。
“內奸?”
謝玉嬋柳眉倒豎,氣勢洶洶地道:“你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