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更多的糧食賑濟受苦的百姓——這是絕對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要賑濟百姓,不能號召兄弟們掏錢麼,非要把人全部家當充公?
此舉在兄弟們當中引起了公憤,不過對於一心擁護崔頡的老臣們來說,撤藩倒是一件好事,否則王爺們跑到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去,隱忍三五年屯兵造反可怎麼辦?因此君王扯著天下仁義的謊,官員們也跟著圓謊,全都一副慈悲嘴臉。
“連自己兄弟都能逼死的畜生,怎麼會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崔繹對兄長的此舉深感不齒。
山簡笑了笑,說:“但凡被他放在心上的,最後都是要死的,他若真不把百姓放在心上,倒也是百姓之福。”
三人邊吃邊聊,說起了許多崔繹離京之後發生的事,持盈心裡一直記掛著程奉儀,礙於自己現在的立場尷尬,才不敢寫信回去,於是向山簡打聽。
“程大人年事已高,王爺死後不久,就向皇上提出了辭官養老之請,皇上似乎是準了。”崔煥一死,山簡對朝廷裡的大小事就不太瞭解了,只能模模糊糊地回答。
持盈稍微放心了點:“程大人能夠急流勇退,也不失為明智之選。”不過翟讓還在朝中做官,想必這一家子也不會離開京城,希望他們不會受到牽連。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在持盈暗暗為他們祈禱的時候,洶湧的暗流早已將程家一家子捲了進去。
過了沒幾日,一天上午,崔繹正在營中練兵,忽聽得人通報說謝永來見,心中覺得奇怪,謝永還從沒主動來找過自己,便吩咐士兵們自去操練,自己去營帳裡見謝永。
謝永在帳中焦躁地走來走去,一見崔繹撩簾子進來,就急忙遞上手中的一封信:“王爺,這是剛從京城來的信,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崔繹隨手接過信,旋身在將軍榻上坐下。
謝永急切地說:“北狄使臣已抵達京城,長孫大人奉命與來使商討議和之事,北狄人要求割讓燕州、甘州共計十五個縣,其中燕州就要割讓十一個縣!另外還要上繳黃金十萬兩,大米八萬石,絲綢布匹”
謝永還在背書一樣重複議和條款,崔繹已經在信中發現了更恐怖的事:“什麼?!和親?!”
崔頡寫給謝永的信中寫了許多東西,都是與燕州有關的,其中更提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封程扈侄女程奉儀為雍和公主,嫁給北狄王呼兒哈納,預計下個月中旬會經過燕州西部。
為何是程奉儀?崔繹的嘴張得能吞下一個拳頭。
且不說程奉儀只是個官家女子,與皇室沒有半分關係,怎麼排也不該排到她頭上去,更重要的是程奉儀已經嫁人了!而且孩子都生了!
崔頡在想什麼?
北狄王又在想什麼?
“王爺?王爺?”謝永見他一臉火山即將噴發的表情呆坐在榻上,提心吊膽地喚了幾聲。
崔繹瞬間清醒,唰地一下站了起來:“來人!”
帳外親兵進來,崔繹命令道:“派兩個人分頭去請百里先生和山先生,就說本王有大事要同他們商量,一炷香時間內趕不到,就扒了上衣圍著城牆跑三圈!”
親兵被他嚇了個慘,忙不迭地滾出去半是,崔繹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就要出門,見謝永還站在旁邊,就道:“還愣著做什麼!”謝永趕緊跟上。
騎上金烏,崔繹狂奔回王府,山簡不用去府衙做事,倒是喊一聲就過來了,百里贊正在一堆摺子裡焦頭爛額,還被撂下“裸奔”的威脅,一路小跑著趕過來,氣喘噓噓地問:“有什麼天大的事,不來就要上城牆,朝廷打過來了?”
山簡坐在椅子裡喝茶,持盈已經看了一遍那信中的內容,此刻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如紙。
“割地、賠款、納貢、和親真是一樣也不少,”持盈緊攥著手中的信紙,眼眶通紅,“誰出的餿主意,竟要程姐姐一個有夫之婦去和親!”
百里贊擦汗的動作停了,疑道:“程夫人去和親?”
持盈將信紙遞給小秋,自己扶著額低下頭去。
百里贊接過小秋遞來的信,飛快地掃了一遍內容,也發出了和他們一樣的疑問:“怎麼會讓程夫人去和親,歷朝歷代只有公主、郡主、宮娥去和親的,怎麼會讓一個已經嫁了人的非皇室女子去和親?謝公子,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內幕?”
謝永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之前皇上在密信中確有提到北地王呼兒哈納對程夫人特別感興趣,但並沒有說是什麼原因,只讓我設法隱瞞此事,不要讓王爺知道。”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