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頗為參差不齊。
謝燕九早一步到,坐在了大廳正中間的位置,陳挽風為了避開他,則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乾坐未免無聊,同桌的人都開始相互介紹,互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陳挽風又聽到了一個故事,有人說聽聞外面傳言,南宮家的小姐被狐狸精附了體,最喜採陽補陰,所以南宮世家才廣選女婿,若是有人被看南宮小姐看中做了夫妻,不到半夜就會精…盡…人亡,故而本地人都不敢來了。
說話的人是個外鄉人,其實並不相信這些風言風語,這會兒說出來不過是為了嚇唬競爭對手。
果然有人識破了他的伎倆,笑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位兄臺若是怕了,可先行離去我等絕不阻攔。”
還有人道:“就是啊,你看這南宮山莊這樣的金碧輝煌,莫說是狐狸精了,就是母夜叉俺都不怕。”
那人自己也笑,道:“不過是外面的風言風語而已,各位不信,在下當然也不信,何況狐狸精最是*,有生之年若能遇見一隻*蝕骨的狐狸精,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嘿嘿。”
最後嘿嘿的兩聲,頗有些男人心照不宣的意思了。
南宮山莊行事古怪,許多人被富貴迷了眼睛,明知不妥卻也不深究,而那邊的謝燕九特聽到了類似的話題,捏著酒杯沉吟不語,好似在思考什麼。
反觀陳挽風,見到酒菜上來了,眼睛都綠了,什麼都不顧得了狼吞虎嚥起來。
酒菜都上來了,南宮家的主人自然也來了 ,只聽門外一聲通報:“莊主到——”
接著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穿著紫色錦袍,相貌端正的白臉男子就走了進來,在家丁的簇擁下上的主位。
大家見到主人家來了,也都禮貌的站了起來相迎。
白臉男子入座之後,揮了揮手,跟他一起進來的趙總管便站了出來,請眾人入座,然後代表莊主感謝大家前來參加南宮山莊的公開選婿,希望都不要拘束,盡情享用。
其他人只當南宮莊主令總管傳話是因為上·流·社·會·的·遊·戲·規·則,所以也不以為意,聽完之後說了幾句感謝莊主盛情款待之類場面上的話,也就入座吃了起來。
大家不吃的時候,陳挽風馬不停歇的在吃,可是一旦大家都開動了,他反而不吃了,只望著主座上的南宮莊主呆住了,因為他看到南宮莊主臉上的那一團散不去的屍氣。
屍氣不止是一種氣味,也是一種面相,活人不論再醜,臉上都有一股生機,而這種生機死人是決計不會有的。陳挽風此刻從莊主的臉上,就看不出絲毫的生機。
搞了半天,趙總管媚眼做給瞎子看,弄了一番暗示他沒弄懂,他倒是看了南宮莊主一眼就全明白了。
南宮莊主感覺到了一股不善的視線,他眼睛動了動,最後目光盯到了大廳中央的謝燕九身上。
謝燕九見自己引起了南宮莊主的主意,含笑抬手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然後挽袖緩緩將酒液潑在了地上。
這是酒祭,是給死人喝的。顯然謝燕九也看出南宮莊主死了多時了,現下眾人面前的不過是一具殭屍,而且還是一隻屍妖。
謝燕九來南宮山莊的目的並非是為了當上門女婿,而是因為聽到了這一帶種種的謠傳,判斷出了南宮山莊裡可能出了什麼變故,故而前來一探究竟,眼下發現了這隻屍妖,頓時又起了別樣心思,他上次沒能收服虞娘,略有遺憾,這回便想要再收服一隻更加厲害的屍妖,聊作慰籍。
謝燕九的酒祭行為讓南宮莊主感到了挑釁,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相互對峙起來。
正在此時,只聽外面又傳來通報聲:“小姐到——”
立在主座之下的趙總管皺了皺眉,為了怕惹怒殭屍莊主不敢表現太過,只目光中流露了些許憐憫。
除了謝燕九和殭屍莊主還有陳挽風,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大門,只見大門外,有一懷抱琵琶,面帶白紗的窈窕美人踏著夜色緩緩而來。
但見她一身白衣,身姿聘婷,一頭青絲垂在耳邊只用銀釵盤了一個垂髻,全身再無半點裝飾,卻自有一股我見猶憐的風韻,尤其白紗之外的一雙眉眼極是惹人,柳眉如煙,微微蹙起,目色含水,令人憐愛。
南宮小姐還在孝期,故而一身白衣未換,連自己的臉都用面紗遮住了,可見雖然不能不從父命招婿,心底卻還是不滿的。不過這般姿容,雖不得見其容貌,僅從嬌嬈的身材上看,定然就不是俗物,且男人本賤,越是不讓他們看臉,他們就越是心心念念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