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但她嘴上仍裝糊塗,“第一個字是不是‘金’字,金家村的大石頭上有這個字呢。”
韋仲勤忽然像學堂裡的先生那般腔正字圓地說:“對,金子的金,金石的金,也是你名字中金甜的金。第一個字是金,第二個字是甜,瞧,你名字真好聽,金字本就富貴,還添上一個‘甜’字,好意頭啊。”
金恬故意學著書生那般腔調說:“先生,你能幫我改個名麼?”
韋仲勤還挺配合她,咳了咳,學著他以前幹活的那傢俬塾老先生的聲音,且撫著鬍子說:“你不好好讀書,淨尋思歪邪,名字由爹孃所取,豈是能隨便改之?”
金恬忍不住一陣笑,接著粗著嗓音道:“改字不改音,爹孃聽不出來的,反正他們不識字。我以前聽……聽殷尚讀書時念到這麼一句:雲徐無心澹無滓,史君恬靜亦如此,他還把那個‘恬靜’的恬寫出來給我看過,我覺得此‘恬’勝過彼‘甜’,恬靜,安靜恬然,取這名更像一位知書達理的女子,你說是不是?”
韋仲勤聽得有些暈,他完全沒聽懂啊,不過又覺得金恬說得很有道理。想必金恬以前跟著殷尚沒少學字,他有些自愧不如,不過他並不自卑,接著扮演老先生,故作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嗯,聽上去不錯,你還記得那個字如何寫麼,你能寫下來,我就同意你改名。”
“真的?”金恬立馬接過筆,故意寫下稚體字——恬。
“金甜?金恬。”韋仲勤對著紙上的字反覆唸了幾遍,頗欣喜地說,“好,以後我就叫你‘恬娘’,雖然聽起來和以前一樣,但我心裡知道是‘恬靜’的恬,意頭更深遠一些。”他說完還照著金恬寫的那個字練了起來。
金恬吃驚,他還懂什麼叫深遠,挺不賴的嘛。當她看著韋仲勤一筆一畫寫“恬”字時,她不禁暗笑,本來是韋仲勤要教她寫字的,結果成了他跟著她學。
不過接下來學寫韋仲勤自己和他家人的名字時,金恬可不敢再自己寫了,耐心地聽韋仲勤講,再學著他寫歪歪扭扭的字。這一晚上下來,她寫了好幾頁草紙的字,手都寫酸了,韋仲勤還直誇她可以當女狀元呢。
她很喜歡這種氛圍,兩人一起寫著字,順便聊著天,不經意間說出各自心裡的想法,也算是溝通了。她忽然覺得,兩人現在還真有點夫唱婦隨的感覺了,莫非這樁姻緣早已註定?
☆、滿嘴火藥
金恬如往常一般,起得算早。她來到灶房準備和韋仲勤一起做早飯,卻見鍋裡已經煮好了粥,灶臺上還擺上了一盤子的玉米餑餑和新炒的鹹菜。
金恬趕緊回自己屋裡一瞧,見那張破木板已經立在了牆邊,鋪蓋也不見了。開啟衣櫥一瞧,發現韋仲勤的棉衣棉鞋都被拿走了。金恬暗歎一聲,韋仲勤到底起得有多早啊,天還沒擦白,他就吃了早飯上了山,他似乎把她編的那個夢話當成聖旨一般想盡快且圓滿的完成,真是辛苦他了。
金恬去井邊打水,擦拭著家裡的一桌一椅,然後準備拎衣物去河邊洗,卻見公婆先後出了房,緊接著韋小妹也起來了。
韋老二隻是瞧了瞧金恬,便去屋後給牛喂水去了。姜氏讓韋小妹去洗衣裳,說有大事要與金恬商量,雖說這事與金恬沒多大幹系,但金恬如今天當著家,姜氏礙著面子也是要與金恬商量的。
金恬見婆婆鄭重其事,想必是件大事,便認真地瞧著婆婆。姜氏朝凳子指了指,示意坐下,她自己也坐下了。“甜娘,你與仲勤成親算是了我一樁心事,但是……季秋也十八了,得早早為他打算才好,從訂到娶至少得費一年的時日,你……有沒有啥打算?”
金恬驚愣一下,她能有啥打算,她壓根沒想到這回事,畢竟家裡才剛辦喜事,她與韋仲勤的事都還沒理清楚呢,自然沒想到小叔子的婚事。婆婆這意思莫非要她為小叔子操勞這事?
金恬很老實地搖了搖頭,頗尷尬地說:“娘,我……我還想到這一事。”
姜氏擺了擺手,“你才剛當家,沒想到這事無可厚非,我與你公爹也是這幾日才仔細琢磨過,畢竟之前一心為大貴的婚事憂心,如今大貴去了軍營三年之內是不必想這事了,你和仲勤也過上了本分日子,季秋訂娶之事也排上日程。你也知道,季秋這娃性子活份,有時候還一肚子的壞主意,一般柔弱姑娘怕是治不了他。”
金恬淺淺一笑,“娶個聽季秋話的小娘子也不錯呀,不必要她治季秋的。”
姜氏忙搖頭,“那可不行,若不娶個治得住他的,到時候一分家,他非得惹出禍事不可。”
金恬暗自一尋思,頓悟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