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觀念十足:“不行。”
許微瀾卻懶得和他爭,去廁所洗漱後直接卷被子往沙發上躺,而後一屁股坐起眼神直愣愣的:“你過來。”
他揚了下眉毛,單膝跪地在沙發邊。燈光很暖,她的手卻有些冰,掌心一片柔軟。
許微瀾撫上他的額頭,又對比自己的,感覺差別不那麼大吼頓時鬆了口氣。
“好很多了,明天早上再吃道藥,拍攝的時候說話不要太大聲,反正後期都要配音的……”
止不住的唸叨,卻是十足的關切。沈舟忽然一把按著她的手。
後面的話消失在尾音中,許微瀾愣愣地看著他的眼。
室內安靜得只能聽見外邊的蟲鳴聲,沈舟握著她的手在發緊,緊貼的地方起了一層薄汗。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楚那迷人漩渦上纖長的睫毛,一根根濃密成排。
她還能看清燈光下深邃挺拔的鼻樑,以及陰影下細緻的肌膚。甚至能看見他起伏了一下的喉頭,還有帶著力道的頸部陰影。
忽然很想咬一口,用唇齒去感受薄薄面板下蘊藏生機的脈絡起伏。
等等,她在想什麼?
隔了一會對方舔了舔乾澀的嘴角,聲音訕訕:“我覺得還有些燙,要不你再摸摸?”
原來是這個。
許微瀾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提著一口氣。握著的手再鬆開,她覺得有些尷尬,可又不知道在尷尬什麼。
“別亂想,早點睡。”
這會已經1點多。
許微瀾躺在沙發上,自嘲心底那一抹淡淡的遺憾。
可是……她在遺憾什麼?難不成還想沈舟做點什麼?這傢伙乾淨純粹得跟白紙一樣,她怎麼會起這種心思。
都說30的女人猛如虎,是不是快跨入那個行列,荷爾蒙就開始亂作祟了。許微瀾翻了個身,把被子套頭上,煩躁的很。
然後……
當天晚上,許微瀾就做了個難以啟齒的夢。
她夢見自己被人抱著,可怎麼也看不清對方的臉。那雙摟著自己腰際的手很有力,胸口也帶著十足的男人氣息。又硬又熱的懷抱卻充實了她內心潛在的那麼空虛。
男人的手指在她唇畔摩挲流連,她忍不住回蹭了下。
而所有的感覺卻在這一蹭中消失不見。
許微瀾在鬧鐘聲中猛地坐起,腦袋短路幾秒,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而屋子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沈舟已經醒了。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手捂臉頰拍了拍。
媽的,春天還沒到呢。
又是從大清早開始等,不過這次沒等多久。沈舟跟著劇務走,到了外場忽然轉身:“你在棚裡等我吧。”
許微瀾停在那裡,抬眼:“不讓我去?”
“不是那個意思……”男人抓了把後腦勺,剛才的利落勁沒了,有些詞窮,沒等他憋出話來,許微瀾就利落點頭:“好,我去棚裡等你,你加油集中精力。”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舟在原地站了幾秒,最後跟著劇務進現場。今天是白天,所以拍攝的內容和昨天不一樣。
他今天接到命令暗殺陸懷民,得手之後卻被對方晚歸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遇見。為了斬草除根,唐城一個也沒放過。得知訊息的傅督軍卻勃然大怒,因為其中一個小孩是女主的親弟弟。
主僕兩人對峙,而被傷透心的女主離開傅督軍,而後落入了敵人手裡。
劇情狗血至極。
沈舟到的視乎向琛已經在那裡,兩人視線短暫交集又錯開。空曠的屋內被充分利用,“陸公館”只是外部套了個景,就在昨天舞場隔壁。
最終向琛主動開口:“感冒如何?”
“差不多。”
“那好,盡全力。”
“我努力。”
再無別的話。
沈舟站在門外靜靜閉上雙眼。為了一聲命令大開殺戒,這樣的人在他那個時代不計其數。他們的眼神……
接收到提示的他再度睜眼,手握匕首在書桌上拖出長而深的槽痕。
陸懷民的扮演者坐在書桌前,面色發白滿臉驚恐:“求求你放過我,那天的事我真的沒有參與過。”
而他面對的卻是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懾人的寒光下,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求饒,還是在對臺詞:“……放過我。”
沈舟繞到他的背後,單手捂著陸懷民的眼,那把刀從他的脖上快速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