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這位是市局的明隊,你們以前見過的,我和他剛剛碰見。”
顧哲看到她這個抬手的動作,眼底浮出一絲頹色。
他瞬即斂起所有情緒,禮貌地衝明禮點了點頭,抬起的胳膊朝向吧檯裡的調酒師,優雅地打了個響指:“來包溼巾。”
調酒師遞給他一包溼巾,顧哲拿過來擱在簡意麵前,修長的手指在溼巾上輕輕點了點,這才偏頭看向明禮,淺笑著問:“酒有什麼推薦?”
彬彬有禮,十分友好。
“簡意剛喝的小甜心。”明禮睨了眼簡意,待他覺得簡意下一秒就能跳起來摳掉他眼珠的時候,他這才鬆開她,側身看向吧檯的酒櫃,“第三排左邊第二**酒,看著洋氣,和你挺配。”
看著洋氣,和你挺配。
調酒師扯著的嘴角被尬凍住。
顧哲抬腿坐在高腳凳上,胳膊肘懶懶撐在吧檯上,微微頷首:“那就來這**。”
調酒師尬著嘴角把那**很洋氣的酒取過來,倒給了顧哲一杯。
明禮端起簡意那杯本來盛小甜心的空酒杯,舉到調酒師面前,說:“給我也來一杯,我要嚐嚐洋氣的酒。”
調酒師撲克臉提醒:“要不要給你換個杯子?”
明禮:“不用,我就喜歡這個杯子。”
調酒師閉上嘴,默默給他倒了杯酒。
簡意本來在兩個人中間站著,現在得了空,她趕緊走到顧哲左側,遠離明禮。
顧哲半睜著一雙桃花眼看了看剛才那包溼巾,再漫不經心地瞟了簡意一眼。
簡意抿了下唇,伸手過去把溼巾夠過來拆開,裡裡外外仔仔細細擦了擦剛被明禮抓過的手。
明禮:我操?老子的手有這麼髒??又不是撒過尿沒洗過???
如果不是中間礙著個顧哲,明禮真能把手蓋到簡意臉上摸一把。
顧哲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稍稍蹙了下眉。
這個洋酒不是一般的衝,沒喝過的人,直接一杯倒都有可能。
明禮大喇喇靠著吧檯,端起酒杯來了個一口悶,睫毛都沒眨一下。
調酒師:…………
顧哲嘴角掛著淡笑:“明隊好酒量。”
明禮把空酒杯往吧檯上一擱,吧唧了下嘴:“什麼破幾把玩意兒,刷鍋水吧,且鍋裡還是朝天椒。”
調酒師:………………
顧哲笑笑剛要開口,酒吧門口一陣騷動,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抬著擔架小跑著去洗手間方向。
簡意剛擦好手,狗仔的嗅覺使她立刻警覺起來,她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出什麼事了?”
顧哲轉著手裡的酒杯沒說話,明禮瞧了他一眼,站著沒動。
顧哲手撐著太陽穴,慢悠悠說:“警察同志,不去看看?”
明禮背靠著吧檯,略微歪了歪身體靠近他的方向,目光銳利:“顧兄貌似很熟悉人體構造。”
顧哲挑了下眼角。
明禮看著他,壓低聲音又道:“比如,第七根肋骨。”
顧哲撐著腦袋輕聲笑了下,向他舉了舉酒杯,喝了一口酒。
兩人心照不宣。
明禮手肘撐在吧檯上,直起了身,視線從顧哲臉上收回,落在酒吧門口。
120急救人員抬著擔架從洗手間出來走出酒吧,擔架上躺著一個體壯的男人。
李思錄案子結了後,明禮抽空查了去年簡意暗訪被打斷肋骨的原委,結合簡意當天的言辭,很快揪出了湖城電視臺新聞組製片人齊博聞,以及齊博聞三個多月前被人揍進醫院的事情。
好巧不巧,齊博聞斷的那根肋骨和簡意去年斷裂的地方寸毫不差。
明禮本來就懷疑是顧哲,現在顧哲前腳從洗手間出來,後腳就從裡面抬出來個半死不活的人。
至此,他無比肯定,三個多月前把齊博聞揍進醫院裡的人是顧哲。
傳說中的護妹狂魔?
簡意看過熱鬧,皺著眉頭走過來,她看了眼明禮,自覺躲開他,繞到顧哲左側,幽幽說:“擔架上那個人是洛洛的經紀人,顧哲……”
簡意欲言又止。
洛洛經紀人,電視臺還原擺拍那天,簡意的手腕被掰傷。
明禮快速提取資訊,問:“手腕斷了?”
簡意咬著唇沒說話,顧哲再喝了口酒。
一時沉默。
明禮眯縫了下眼,他有種直覺,他早晚要和顧哲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