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耳朵裡都有耳塞,隨便誰在安檢口站一天就知道怎麼分辨金屬和危險液體,搜身的都彷彿有權要求你脫鞋解皮帶,只要穿制服的是女的就能不論男女隨便往身上摸,手持金屬探測器淘寶價只要五十塊還包郵……
在人流中像個剛進城的劉姥姥一般傻站了許久,鶴唳終於確定了自己遇到了難題。
該死的階級。
她要接近佑吾揚威隊。
但她進不了驛館。
聽說各地過來的馬球隊都被安排在城內的各大驛館裡,這佑吾揚威隊號稱所有參賽隊伍中平均地位最高的明星球隊,自然被安排在了離皇城最近的明義坊的明義驛館內。
驛館與客棧還有旅店是有差別的,它相當於國賓館,但卻自帶審查制度,不是誰穿全套正裝就能進去的,這兒沒人帶領或者沒邀請亦或是沒介紹信都進不去,可這次,她不能偷偷進,她得用正當的方式見到裡面的人,否則很難被信任。
鶴唳反覆確認自己的任何試探都有可能被驛館裡的人當成可疑分子後,回到旁邊的食肆裡坐著,檢視自己的計劃到底是不是可行的。
想要成事,她必須進宮。
羨羨如今應該就住在宮裡,或者與燕舞一起。她倒是想混進去,可現在的皇城可沒那麼好進,連嚴青鎔這種野生的武士都能察覺她的所在,隨便一個巡邏貧民區的武侯都能感知她的殺氣,這個年代的武者在武力上尚不知與青山那一代的神人有多少差別,但是數量和經驗上那真是大幅度增長。
一個兩個……五個六個那隨便對付,再多點人她也只能哭著逃跑,更遑論那皇城裡滿滿當當全是水準以上的禁軍。
但是,她又不能走那種正常的動輒奮鬥十幾二十年的路線,也不能與那群“王的男人”為伍,那她能借用的,自然只有與“外戚”相對的世族大閥的力量了,而目前她能掌握到的最接近這股力量的人,就是那群“名門之後”。
好久沒處心積慮混“實名制會所”攀富二代了。
辦公環境真是越來越惡劣。
一把辛酸淚。
仔細觀察到宵禁,她終於確認自己目前守株待兔的計劃還是不成熟。
雖然這明義館並不沿著直通皇城的定鼎門大街,所以還算隱蔽,她若要搞什麼事情,一時間還傳不開。
但還是有傳開的危險。
憑自己那些同門利用耳目的能力。難保不聽到什麼蛛絲馬跡。
真是愁死個人。
她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回去悶頭睡覺,決定第二天看了佑吾揚威隊的比賽再說。
第二日,佑吾揚威隊對陣南雁北飛隊。
鶴嚦當然沒有正經拿到票,但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那隨便看一場免費的球賽自然是小意思,可惜的是這個外面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她卻完全沒有好好利用,整個球賽的過程,她都在觀察。
觀察觀眾,觀察球員。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身體語言,除了觀眾外,球員在高壓狀態的每一個舉動幾乎都出自本能,可以直接體現他們的性格、為人、智商、身體狀況……和社會關係。
她的眼神順著看向觀眾席。
地位略高的觀眾中,百分之八十是佑吾揚威隊的後援團,其中父親身居高位,有可能是軍中將領的就有兩位。另外也大多是閥門大戶,最差也有兩個官員照看,顯然佑吾揚威隊號稱“天之驕子”
也並非浪得虛名。
一場球賽結束,佑吾揚威隊勢如破竹,雖然與南邊來的南雁北飛隊同為客場作戰,可全場的震動歡呼都彷彿他們就是主場球隊,十個青少年意氣奮發,騎著馬兒滿場轉圈,引來香帕花朵無數。
其中一個最是年輕的少年,他紅衣白馬,在比賽中奇招頻出、技藝精湛、敢打敢衝,數次引來滿場歡呼,賽後又因立了大功被年長的隊友挨個兒誇讚,此時興奮得繃不住故作成熟的臉蛋兒,笑得眯縫起貓兒一般的大眼,連牙齦都露了出來。
鶴嚦混在花痴的大姑娘小媳婦中衝著那孩子也興奮得又跳又叫。
“遠郎!遠郎!”
“小將軍在看我!小將軍啊啊!”
“你太棒啦!李遠佞!就是你啦!”鶴嚦的尖叫剛出來就淹沒在聲浪中。
然而毫無所覺的李遠佞還是傻乎乎的朝她的方向揮了揮手。
“哎喲,還帶心靈感應的呀。”鶴嚦笑眯了眼。
☆、第77章 真實謊言
李遠佞,虛歲十五;右羽林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