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和佈置現場,看上去忙得不行。沒想到的是,許久未見的周煦突然就出現在秦楊邊上了,秦楊不搭理他,他自己還拿著個蒲扇悠哉哉地扇著風,獨他一份最休閒了。
傅建柏和之前《千秋引》的導演魏景山一樣,都喜歡順拍。但是不比電視劇,電影這樣就太費錢了。尤其是每一次回溯時光重複的部分都不願意移接之前拍攝過的鏡頭,而強迫症發作又要求佈景和演員的表情舉動和先前一模一樣。
這時候不只是浪費膠捲和時間了。
溫歌白天的戲份是在父母的葬禮上,她與覬覦父母遺產的親戚交鋒。這是電影裡第二次出現這個場景,與第一次回溯時光後不同,第二次顯然要演出不同的心情。這往往也是體現演員演技的時候,溫歌已經被他罵得百毒不侵了。
倒是群演都越來越敷衍,眼看效果一場不如一場,傅建柏也越來越暴躁。等到群演他們被罵得快要暴動起義了,秦楊徑自做主暫停了拍攝。
溫歌往那看了一眼,秦楊正在和一臉暴躁的傅建柏說話。
跟在秦楊旁邊的周煦衝她友好地笑了笑。她回了個笑容,然後往化妝間去了。結果還沒在化妝間坐一會,周煦就過來敲她的門,手裡還提了個西瓜。
“老闆娘好!”他把西瓜雙手奉上。
溫歌驚得差點手上的劇本都掉了,哭笑不得地說:“周先生可別這麼叫我,進來坐。”
“好吧,溫小姐,”周煦從善如流。
一進門,見裡面只有她一個人,周煦就特別自來熟地坐在她的身邊,把西瓜放在化妝臺上。
“夏天就得吃西瓜,聽說這鄉里旮旯沒有無籽西瓜,專門給溫小姐你帶過來的,”周煦說著又朝胳膊上一拍,“這邊蚊子可真是多得很,”
溫歌遞給他一瓶花露水:“謝謝周先生的西瓜。”
等拍死蚊子,周煦好整以暇地說:“溫小姐,今天我是想來和你談談秦……”
這時候場務敲了敲門:“溫姐,拍攝繼續。”
周煦的話戛然而止,他見狀站起身:“溫小姐,不如找個時間我們再談談。”
“周先生可以打我電話確定時間,”溫歌點頭。
等周煦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什麼似的,往回倒退幾步,轉過頭來笑著道:“溫小姐記得吃西瓜,井水冰鎮之後更解暑哦。” ——
回到片場內,秦楊似乎把傅建柏捋順了毛,接下來他的口氣也好了很多。收斂脾氣後,一直卡在原地的進度快了起來。等到這場戲拍完,所有工作人員幾乎都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就是夜戲,看來是要拍攝到凌晨,傅建柏總算是鬆了口,讓大家先吃晚飯。
溫歌吃了幾口,看了眼秦楊這一天根本沒吃飯,還在跟著道具組商量著什麼,有些食不下咽。然而,葉樺程又在一旁盯著她,像是看著不肯吃飯的三歲女兒,溫歌只能逼著自己多吃幾口。
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轟鳴聲,在這鄉下拍了幾天戲,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時汽車剎車聲。一輛灰塵累累的黑灰色悍馬出現在片場外,溫歌已經猜到是誰了,車門開啟,她第一眼看見的是顧初逸手捧著的一束玫瑰。
猛地讓她想起了夢裡雁津予手裡的那朵牡丹花。
顧初逸從車裡出來,帶著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捧著那束鮮豔欲滴的紅色玫瑰,身著黑色高定西裝從蹲著吃飯不修邊幅的工作人員中穿過,片場詭異地安靜下來。 他停到了溫歌面前,溫歌端著扒了幾口的盒飯,穿著戲服,衣服上還帶著補丁,頭髮凌亂,兩個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顧初逸剛要遞給她玫瑰花,就被葉樺程徑自接過,禮貌微笑道:“謝謝顧先生對《對鏡》的喜愛。”
他也不惱怒,低頭看了眼溫歌的飯盒,眼神又移到了溫歌臉上,心疼似的說:“阿歌你都瘦了,瞧瞧你都吃了些什麼。”
傅建柏和他倒是熟人了,在他和溫歌之間打量了兩眼,聞言哼笑一聲:“顧少,做人可不是這樣的,剛來就挑刺,不如再追加些投資讓劇組改善伙食?”
溫歌當著顧初逸面又扒了幾口飯:“畢竟顧先生金貴人,非龍膽玉髓不能入口。”
秦楊在旁邊遞給她一張紙巾,隨手把她的頭髮撩到耳後,溫歌自然接過紙巾擦了擦嘴,還衝秦楊笑了笑。
葉樺程這時候已經顧不得他們的小動作了,面對顧初逸,他們都是統一戰線內。
看到兩人之間的動作的顧初逸,眼神暗了暗,隨後又笑道:“這我不是心疼阿歌你嗎,傅導等下可以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