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給你,我走了,”紫鴛要往雨裡跑。
“我送你過去,”韓約把紫鴛一拉,說:“你再凍病了,主子怎麼辦?”
“這麼多人呢!”紫鴛瞪了韓約一眼後,衝進雨中跑走了。
韓約打著傘站在雨裡發愣,一會兒想著自己該帶著人往外排水了,一會兒想夭桃的發胖,不會是安錦繡嫌這女子太過漂亮,所以給夭桃下藥了吧?想想又覺得安錦繡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嘴裡還帶著飯糰子的米香,韓約又走神地想,現在紫鴛總算是不討厭自己了,咧嘴剛一笑,又想到安錦繡今天差點流產,就又笑不出來了。幸虧韓約的臉被傘遮著,不然被人看到韓約這副忽喜忽憂,忽又糾結的表情,多半的人會認為韓約已經瘋了。
三更天的時候,雨不但沒停,反而開始電閃雷鳴,憂人的清夢。
雷聲從天空傳來下的時候,安錦繡依偎進了世宗的懷裡。睡夢中的人,分不清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只是本能地想找個依靠。
“沒事,”世宗小心地摟住了安錦繡粗了許多的腰身,輕聲道:“只是天在下雨,朕在呢。”
安錦繡只半睜了眼,看了看自己面對的胸膛後,又閉眼睡去了。
世宗用空出的左手撫著安錦繡的眉,硬是將安錦繡皺起的眉頭撫弄平了,他看重的女人應該在他的懷裡安睡直到天明,而不是於睡夢中還鎖著眉頭,一臉的憂愁。
☆、166孤獨終老
中宮殿裡,項氏皇后高燒之下,神智昏沉。這些日子於她而言,是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煎熬,項氏一族竟然在她這一代,走到了亡族的地步,怎麼會這樣?為了幫太子,她是揹著世宗在軍中廣佈勢力,甚至還私建了一支只效忠於太子的軍隊,可這與項氏全無關係啊,若是想靠著孃家的勢力,她又何必做這些事情?項氏這些年小心謹慎,就是怕世宗疑他們站在了太子的身後,失了手中的兵權,沒想到現在為了太子,不但要失兵權,連命都要沒了?
皇后的臉燒得通紅,宮人摸她的額頭都燙手,可皇后卻感覺冷,寒風透過面板,浸入骨頭的冷。這個時候她想見世宗,什麼尊嚴體面都不要了,皇后想求世宗饒過項氏,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哪怕交出這座中宮殿。只是世宗人呢?看著眼前人影綽綽,有宮人有太醫,就是沒有她要見的那個人。
“娘娘,”去庵堂請世宗回宮的趙公公跪在了皇后的床榻前。
“聖,聖上呢?”皇后問道,如今她也只關心這個。
“聖上明日一早就會回宮,”趙公公說道:“明日奴才就去請聖上過來。”
皇后一下子從床榻上半坐起身來,“聖上現在在哪裡?!”
“娘娘,”一旁的太醫忙道:“娘娘您現在不能動怒。”
“說啊!”皇后衝著趙公公大叫。病中之人,底氣不足,所以皇后的叫聲就顯得尖銳而變調,似乎將嗓子叫破,讓人聽著害怕。
“聖上,在,在安氏庵堂,”趙公公結結巴巴地道。
“庵堂?”皇后坐在床榻上,身體不支,搖晃了幾下後,便又倒下了。
“娘娘!”貼身伺候的宮人們紛紛驚叫起來。
“走開!”皇后趕走了過來看她的太醫。
“娘娘您的身子要緊,”一個老嬤嬤出言勸皇后道:“有話,明日與聖上說也一樣。”
“庵堂裡的那個女人沒讓你見聖上?”皇后卻不聽勸,問趙公公道。
趙公公說:“回娘娘的話,庵堂裡的那個也在病中。”
“是她拉著聖上,不讓他回宮?”皇后的聲音又尖銳起來,後宮裡的女人跟她爭,現在一個養在庵堂裡的女人也要跟她爭?
安錦顏帶著人走進了皇后寢宮的外室,聽見了皇后的這句話後,但停下來不走了。
趙公公不敢說世宗無情,也不清楚庵堂裡的那個女人在世宗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位置,所以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皇后卻當趙公公的無言是承認了她方才的話,庵堂裡的那個女人借病拉住了世宗。“她得了什麼病?”皇后又問道。
“奴才不知,”趙公公說:“奴才就看見了吉和。”
“你,”皇后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沒有見到聖上?”
“奴才該死,”趙公公給皇后磕著頭道。
這些年看著世宗的身邊美人不斷,皇后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如灰一般,不會疼不會痛了,沒想到在這一刻,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又挖去了一塊。
“娘娘,”就守在榻旁的老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