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看著安錦繡坐進了車廂裡,才打馬從這輛馬車旁走過。臣婦,想著安錦繡的自稱,世宗想如果這個小女子自稱臣妾,這才合了他的心意。
安元志一直等到世宗的隊伍走遠了後,才跳上了駕車座,狠狠打了馬一鞭子,逃一樣往上官家的方向跑去。
安錦繡直到馬車跑起來了,才吁了一口氣出來,人放鬆下來了,安錦繡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汗,將內外衫都浸溼了。
兩個死士也同樣被嚇得不輕,方才安錦繡下車,他們兩個安安錦繡的吩咐掀開了車廂底板上的暗門,下到了車下去。馬車停在背光處,他們身上的白色囚衣也因為被血汙了看不出底色來,這才沒讓人發現。
“沒事了,”安錦繡心還在砰砰亂跳著,就已經在安慰兩個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的死士了,“方才我們是有驚無險,大難不死,我們就必有後福。”
不光是兩個死士,就是外面趕著車的安元志都佩服安錦繡了,他們三個大男人加在一起,好像還沒有這個小女子的膽子大。
“一會兒到家後,我從大門進去,元志你帶著他們趕著馬從後門進屋,”安錦繡說著從車窗裡探出身,往車後看去。
“好,”安元志答應道。
車後的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黑黢黢的連街兩邊的房屋都籠在一片黑暗中,讓人看不分明。安錦繡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但還是不敢大意,世宗能讓身邊的太監檢視她的馬車,就有可能會讓人跟著她。
安元志也在注意著車後的動靜,同樣在害怕他們被世宗皇帝的人跟蹤了,萬一這時候再衝出一隊人來要查車,他和安錦繡就真把命交待在今天了。
☆、36父子君臣
世宗走在去大理寺東城牢房的路上時,吉利小聲跟世宗道:“聖上,為何安氏女買罪奴要選在晚上去?”
“她一個太師的女兒竟要圖省幾個錢去買罪奴,”世宗說道:“放到你身上,你好意思大白天去嗎?”
吉利忙說:“還是聖上英明。”
“你對安氏女有意見?”世宗突然問吉利道。
一句問話把吉利嚇得一哆嗦,他是不喜歡安錦繡,一個已經嫁人,還是庶女出身的女人憑什麼讓皇帝牽腸掛肚?做為世宗身邊最忠心的奴才,吉利不會認為是世宗用錯了心思,只會認為是安錦繡做錯了事。吉利現在一想到安錦繡,就會想要是有什麼辦法,讓世宗忘了安錦繡這個女人就好了。
方才吉利是真在想,要是能在安錦繡的馬車裡找到那兩個逃犯就好了,這樣世宗一定會殺了安錦繡,安錦繡一死,大家不就都安生了?吉利偷看一眼世宗,賠著笑臉道:“奴才怎麼敢對安二小姐不敬?奴才不敢。”
“最後一次,”世宗冷冷地說了四個字。
如果不是走在路上,吉利會跪地謝罪。世宗跟他說最後一次,吉利明白,世宗的意思就是,再敢暗算安錦繡一次,他這條命就沒了。
大理寺東城牢房不久之後出現在了世宗一行人的面前,大理寺卿韋希聖迎到了世宗的馬前。
此時牢房的明火已經撲滅,只是還到處冒著黑煙,一股嗆人的焦糊味瀰漫在空氣裡,讓人無法順暢的呼吸。
世宗下了馬便往大門裡走,對於牢房大火之後的慘狀是熟視無睹。“王圓的二子呢?”世宗邊快步走著,邊問身後跟著的大理寺卿道。
“是臣失職,”大理寺卿苦著一張臉道:“王圓的二子在牢房裡自盡了。”
世宗猛地一停步,“死了?”
大理寺卿往地上一跪,他到了今日也不知道世宗到底要從王氏的身上知道些什麼,王圓二子下獄之後,都是大內的侍衛來審訊王氏二子,他們這些刑部官員是一點也插不上手。今日大牢被燒,王氏二子自殺,九名王氏死士逃脫了兩人,韋希聖自覺自己的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世宗一腳將自己的這位刑部重臣踹翻在地,問左右道:“屍體呢?”
馬上有衙役上前來,雙腿哆嗦著領世宗一行人去看已經被他們收集起來的屍體。
大牢的一間小跨院裡,兩溜排三十六具屍體在地上排放的整整齊齊。
衙役將世宗領到了兩具並排放著的屍體前,結結巴巴地稟道:“聖上,這,這就是,這就是王氏二子的屍,屍體。”
眼前的屍體沒有被火燒過,身上的傷痕一看就是生前受過酷刑,舌頭伸出唇外,兩眼圓睜,兩具屍體都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聖上,”有大內侍衛看過這兩具屍體後跟世宗稟道:“這是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