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更天的時候,一箇中軍官鑽進了上官勇和上官睿窩著的雪洞裡,跟上官勇小聲稟道:“侯爺,有兩個校尉跑了。”
上官勇道:“往雲霄關那裡去了?”
中軍官說:“是,小人們聽從侯爺的吩咐,沒去驚動他們。”
“去查一下,”上官勇道:“看看這兩個是誰的麾下。”
“算了大哥,”上官睿這時道:“這兩個人不可能再回到軍中來了,這兩個是校尉,將軍們稍稍查一下自己手下的人,就應該心裡有數了。這個時候在軍中大張旗鼓地一查,反而讓軍心不穩,畢竟是個人都會想,跑了兩個白承澤的人,軍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現在軍心亂不起啊,大哥。”
上官勇聽了上官睿的話後,跟這個中軍官道:“按衛嗣的話辦吧,讓將軍們自己查一下,不要宣揚這事了。”
“是,”這個中軍官領命退了出去。
聽著雪洞外的腳步聲走遠了,上官勇問上官睿道:“軍中還有白承澤的人?”
上官睿說:“應該還有,還有聖上安排的那些人,大哥,這些人大嫂之前讓你放著不管,可現在聖上駕崩了,這些人你要怎麼辦?”
上官勇沒想到上官睿這會兒會跟他說這個,愣了一下,說:“聖上都駕崩了,這些人能幹什麼?只要他們不去跟著白承澤就行。”
“這些人不能留,”上官睿卻小聲道:“不跟大哥一條心的人,留著就是禍害。”
上官勇道:“聖上駕崩了啊。”
“哥,”上官睿說:“聖上駕崩了,很快就會有一個新的聖上的。”
上官勇嘆口氣,說了句:“再說吧。”
“哥,這事你現在就得想想了,”上官睿道:“讓這些人在軍中越久,他們就會越根深葉茂,哥,時間越久,這些人你就越除不掉啊。”
上官勇小聲道:“沒幾個活著了,我知道他們不是壞人。”
“大哥!”
“聖命難違,”上官勇跟上官睿說:“衛嗣,你也得為他們想一想。”
上官睿不作聲了。
上官勇說:“軍裡這麼多人,你還真指望能讓所有人跟我們一條心?這是不可能的事,到了要命的時候,你知道哪些人能信得過,就可以了。”
“這是我要求太高?”上官睿問自己的哥哥道。
上官勇說:“我與慶楠他們那時在周宜的手下,我們跟周宜就是一條心了?按你這麼說,周大將軍是不是應該把我們都清出他的周家軍去?你別忘了,衛**的大部,是以前的周家軍啊。一條心什麼的,以後不要再說了,不可能的事,人心這東西,誰能說得準?”
上官勇的話,足夠上官睿琢磨一晚上了。
五更天的時候,衛**中又有斥侯去探路,回來跟上官勇說,官道勉強可行了。
上官勇自己又跟戚武子帶著人去官道上走了一下,官道上能看見斥侯們跑馬後留下的腳印,至於先前跑掉的那兩個校尉,一點這兩個人跑過這路的痕跡都看不到了。
“那兩個人不會凍死在路上吧?”已經知道兩個校尉的事的戚武子小聲跟上官勇道。
“凍死也是活該,”上官勇撥轉了馬頭,跟戚武子道:“我們回去。”
上官勇一行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大哥,”戚武子說:“我們什麼時候開拔?”
“一柱香,”上官勇說:“讓他們準備出發。”
“是,”戚武子大聲應了上官勇一聲,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上官勇下了馬,徑直往停著世宗遺體的雪洞走去。
安元志守了世宗一夜,這會兒正站在雪洞前的地上,活動著身體,看見上官勇過來了,忙就停下了動作,問上官勇道:“姐夫,我們要走了?”
上官勇點一下頭,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小聲問道:“怎麼樣了?”
“沒事兒,”安元志也是小聲跟上官勇道:“榮大人已給聖上打理過了,他說這會兒是冬天,他能保聖上到了京城後,樣子還是栩栩如生。”
吉和這時也從雪洞裡鑽了出來,哭得兩隻眼睛腫成了縫,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給上官勇行了一禮。
上官勇說:“大總管辛苦了,請聖上上鑾駕吧,我們要開拔了。”
吉和說:“這就走嗎?”
上官勇點一下頭,說:“我們會跪送聖上上鑾駕的,你這裡先準備一下。”
“奴才明白了,”吉和衝上官勇又是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