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鏡中的女子又是一副嬌好的容顏了,端莊卻也嫵媚。
安錦繡放下了犀牛角的梳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跟袁義小聲道:“我們還得活下去,是不是?”
袁義只點了點頭,他們當然得活下去,沒有了可供自己想念的人,但仇人還活著不是嗎?
安錦繡對鏡笑了一下,陰冷的笑容配著精緻的妝容,鏡中的女子詭異到看不出一點生氣,卻意外的還是很美。
護衛著白榕的二王府侍衛用出城令叫開了東城門,帶著白榕出了城。
大雨中的官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修得筆直的官道一路往前沿伸,人往前望去,前路黑沉沉的,看不到盡頭。
幾個侍衛往前跑了快半柱香的時辰後,從他們面前官道的兩旁林中,突然就殺出了十幾人的騎兵。
幾個二王府的侍衛忙勒停了跨下馬。
火把的光亮下,韓約的臉半明半亮,問被自己攔住去路的幾個二王府侍衛道:“幾位深更半夜的出城,這是要去哪兒?”
“韓約?”侍衛中有認識韓約的人,看清韓約的臉後,叫了起來。
韓約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說:“沒錯,我是韓約,說說吧,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客氏王妃特意囑咐過幾個侍衛,出了京城之後就要隱瞞身份,可是這會兒,幾個侍衛看著韓約,這個人顯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還要隱瞞什麼?
“把榕小王爺交出來,”韓約指一下被侍衛護在懷裡的白榕,說道:“我饒你們不死。”
“韓約,”護著白榕的侍衛怒斥韓約道:“你要造反?!”
韓約又笑了一聲,說:“到底是誰要造反呢?好端端的,你家王妃怎麼想起來把榕小王爺送出城來了?我的耐心有限,動作快點。”
白榕把自己的頭埋進了侍衛的懷裡,不敢看自己對面的人。
侍衛們亮了兵器在手裡,這個時候他們衝是衝不過去了,也許返回京城是生路。幾個侍衛互看一眼後,不約而同地撥轉了馬頭,往京都城跑去。
韓約衝手下們手往前一指。
十幾個騎兵一起追了上去。
帶著白榕的侍衛跑在最前面,他的身後不斷傳來兄弟們的慘叫和墜馬的聲音,只是這侍衛不敢回頭去看。
“小心啊!”
身後傳來一個兄弟的大喊聲時,這侍衛看見韓約騎馬超過了自己,隨即就橫馬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侍衛的心裡一陣絕望,匆忙之間他跟白榕小聲道:“榕小王爺,一會兒你找機會自己跑,奴才不能再護著您回城了。”
“好,”白榕哭著應了這侍衛一聲。
侍衛馬到了韓約的近前,突然就揮刀砍向了韓約。
韓約橫刀架住了這侍衛的刀,目光瞄得卻是白榕。
“他是皇孫!”侍衛衝韓約大喊,同時將白榕扔下了馬。
騎兵們這時追了上來。
“皇孫,”韓約笑著唸了一句,把這個侍衛讓給了自己的手下。
白榕的腿摔得很疼,可小皇孫還是竭力往京城方向跑去。
韓約本來是想下死手的,可是看著七歲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在大雨中逃命的樣子,心裡又生出了一些不忍。縱馬到了白榕的跟前,韓約坐在馬上,身子一探,單手就把白榕拎到了自己的手上。
“放開我!”白榕在韓約的手上拼命掙扎。
“再動我就殺了你,”韓約衝白榕喝了一聲。
白榕張嘴,一口咬在了韓約的手上。
“媽的,”韓約被白榕咬得一疼,直接手一鬆,將白榕掉到了地上。
白榕這一次跌在地上後,半天爬不起來。
韓約看看自己被白榕咬了一口的手,虎口那裡硬是被白榕一口咬下去,咬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大人!”有手下在後面喊了韓約一聲。
韓約回頭,就看見一匹二王府侍衛的馬往他這裡瘋了一般衝了過來。
“大人小心!”騎兵們大喊。
韓約再想從地上拎起白榕已經來不及了,這馬鮮血淋漓地從韓約的身邊跑了過去。
“殺了,把這馬殺了!”韓約大聲下令道。
騎兵們追著這匹已經受傷的馬放箭。
☆、949早霞
因為受傷而驚了的馬最後倒在了官道上。
韓約沒去管那匹瘋馬的死活,他看著自己的馬下發呆。
白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灘血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