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榕戴著帽子的小腦袋下流了出來,只是這血沒能在白榕的頭下聚集起來,雨水將血衝出去很遠。
馬蹄踩中了白榕的頭,頭骨很堅硬,可是沒能抵擋住馬蹄的踩踏,白榕當場就斷了氣息,沒受什麼苦,但也沒有給大人們挽救他生命的機會。
韓約回過神來,跳下了馬,蹲下身把白榕翻過了身。
白榕的半截頭都被馬蹄踏扁了,隨著韓約翻動他的身體,白花花的腦漿從傷口處混在血水裡一起流了出來。
“媽的,”韓約小聲罵了一句。
騎兵們解決了二王府的侍衛和馬後,聚到了韓約的身邊。
韓約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把白榕的屍體包了起來,橫放在了自己的馬鞍上,問手下們道:“人都解決了?”
“都殺了,”一個手下回韓約的話道。
另一個手下問韓約說:“大人,這些屍體要埋嗎?”
“埋了吧,”韓約說。
騎兵們在林間找了棵長勢不錯的大樹,把幾個二王府的侍衛和那匹死了的瘋馬埋在了一起。
韓約看一眼被手下牽在了手裡的,來自二王府的好馬,翻身上了馬,跟手下們說了一聲:“我們回去。”
白承路這時坐在城西的白虎軍營裡,這一夜他也是沒有合過眼,單等著天亮了。
天光放亮之後,大雨突然就又停了,天邊甚至還出了紅彤彤的早霞。
雯霞殿的幾個宮人推開了魏妃寢室的窗戶,下雨之後格外清新的空氣,一下子便湧進了魏妃還放著暖爐取暖的寢室裡。
“主子,雨停了,”親信的嬤嬤一邊伺候魏妃梳妝,一邊跟魏妃道:“可見主子的生辰,連老天爺都賞臉呢,天上的早霞都映紅半邊天了,真是個好兆頭。”
有宮人在一旁打趣道:“這是老天爺也給主子祝壽了嗎?”
魏妃的心情也不錯,笑道:“我很老了嗎?過個生辰都成祝壽了?”
這個宮人忙自打了一下嘴,陪著笑臉跟魏妃賠罪道:“主子,奴才說錯話了,主子可一點也不老。”
親信嬤嬤笑道:“主子還得跟著四殿下享很多年的福呢。”
魏妃聽了親信嬤嬤這話後,眉頭一蹙,小聲道:“宮外現在沒有訊息進來啊。”
親信的嬤嬤忙道:“主子,這一定是沒有壞訊息啊。”
魏妃相信嬤嬤的這句話,她也只能相這話。
“主子,”一個太監站在了魏妃的寢室門外,大聲衝門裡喊了一聲。
“去問問,”魏妃命左右道。
一個宮人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進來,跟魏妃說:“主子,千秋殿來了人,說皇貴妃娘娘今兒身子不舒服,主子的生辰宴,她就不過來了。”
魏妃將手裡的玉釵扔到了梳妝檯上。
“主子,”正替魏妃梳著髮髻的親信嬤嬤小聲喊了魏妃一聲。
魏妃這才開口跟這宮人道:“你去跟來人說,就說身體要緊,我的生辰宴不要緊,讓皇貴妃娘娘不要費心了,明日我去千秋殿看她。”
宮人忙應了魏妃一聲:“是。”
“對了,”魏妃看宮人要走,又說了一句:“讓來人跟皇貴妃娘娘說,身子不好就請太醫看看,別趁著自己年輕不在乎身子。”
“奴婢遵命,”這宮人領命之後退了出去。
魏妃轉身又面對了銅鏡,冷哼了一聲,說:“身子不舒服,她還真會找時候不舒服。”
“主子,”親信的嬤嬤小聲跟魏妃道:“您現在何必跟千秋殿的那位一般見識?她也就敢生生病了,您別生氣,沒必要。”
魏妃迴轉了臉色,道:“妝不要上太濃了,我也不是小姑娘了,讓人看了笑話。”
“是,”幾個嬤嬤一起應聲道。
這個時候的東宮裡,安錦顏伺候太子更了衣,跟太子道:“殿下,今日之後,殿下就不會再被困在這東宮裡了。”
太子張著雙臂讓安錦顏給自己穿衣,閉目不語。
一個太子的近侍走到了屋外,衝屋裡稟道:“殿下,蘇大人到了。”
太子還是沒說話。
安錦顏衝門外道:“請蘇大人進來。”
虛掩著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戎裝的蘇養直走進了屋中。
太子睜開了眼睛。
蘇養直跪下給太子和安錦顏行禮,叩首道:“下官見過殿下,太子妃娘娘。”
太子受了蘇養直的行禮後,開口小聲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