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招手讓白承允近前,道:“小孩子忘性大,他沒事了。”
白承允道:“大哥他們想進宮來看看九弟。”
“不必了,”世宗道:“雲妍出嫁那天,他們不就見到承意這個幼弟了?”
白承允說:“父皇,宮裡出了這樣的事,雲妍的婚事還要如期舉行嗎?”
“不能為了小九兒,耽誤雲妍的婚期吧?”世宗小聲道:“你當你的這個妹妹年紀還小嗎?要不是因為江南的戰事,朕早把她嫁出去了。”
白承允愁道:“雲妍的年紀是不小了,只是萬一那天再出事呢?闖進千秋殿的那個剌客還沒有抓到啊。”
世宗冷笑了一聲,說:“越是這種時候,朕就越要將雲妍的婚事辦好,朕不能被一個剌客嚇到。你啊,萬事求穩,卻不知道這樣患得患失,只會讓你自己和你周圍的人,更加心慌嗎?朝中這麼多的兵將,都是擺件?”
白承允低聲道:“兒臣受教了。”
安錦繡得知全福被貶到內廷司當值的訊息,是半個時辰之後。
袁章在一旁咂舌,爬到慎刑司的總管太監,這是多難的一件事,只做錯了一件事,一下子就又成了下等的太監,袁章就在想,不知道這個全福能不能受的住。
安錦繡和袁義卻都心中有數,全福是被世宗派去內廷司看著那個何氏了。
“你去看看九殿下醒了沒有,”袁義趕自己的小徒弟道。
袁章聽話地走了。
袁義看著袁章走了,回過頭就跟安錦繡說:“看來聖上也在查這事。”
“聖上怎麼可能不查呢?”安錦繡小聲道:“九殿下可是他的兒子。”
“聖上會查到蔣妃,何炎,康春淺的頭上去嗎?”袁義也小聲問安錦繡道。
“我們不要管聖上那邊的事,”安錦繡道:“也許我們雙管齊下,蔣妃會更沉不住氣,這個時候,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那五殿下呢?”袁義問道:“康春淺是他的女人,他對這個女人做的事,一點也不知情?”
“這個女人應該會跟五殿下說一些事,”安錦繡說道:“否則她怎麼讓五殿下知道她的好處?不過,她也不會把事情都跟五殿下說,我想她會說一半,留一半吧。”
“為什麼?”袁義問道。
安錦繡冷道:“她自然要為自己留些後路,一下子都說了,難保五殿下會覺得她這個女人用心險惡,不再留她了啊。”
☆、573驚馬
蔣妃這個時候,在芳草殿裡看著白承瑜練字。白承瑜這時已經沒有了那日當著許興面大哭的稚氣,一張小臉板著,透著一股與年紀不符的老成,筆下的字寫得工整,一絲不苟。
一個宮人放輕腳步走進了這間宮室,走到了蔣妃的身邊,附身耳語道:“娘娘,何嬤嬤那邊把敬太妃娘娘的遺物都燒乾淨了。何嬤嬤說安妃娘娘看了敬太妃娘娘的屋子後,還發了一頓脾氣,最後空手而回了。”
蔣妃輕聲道:“她沒有拿走敬太妃娘娘的什麼遺物吧?”
“沒有,”這宮人道:“娘娘,何嬤嬤說她兩眼都盯著安妃娘娘呢,沒有看到安妃娘娘拿走什麼。”
蔣妃這才一笑,直接從頭上拔了一支翡翠的頭簪來,放到了這宮人的手上,道:“拿上百兩紋銀,加上這個,送與何嬤嬤去,告訴她,我很感激她。”
這宮人接了頭簪,退了出去。
白承瑜歪頭看蔣妃。
蔣妃摸一下白承瑜的頭,道:“母妃是怎麼跟你說的?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白承瑜點一下頭,低頭繼續練自己的字。
“這筆用的還順手嗎?”蔣妃問兒子道。
“這筆是湖筆,”白承瑜道:“這是何叔父送進來的?”
“是啊,”蔣妃小聲道:“這字帖也是他為七殿下找的,說是現在祈順計程車人大夫推崇這種字帖,這種顏體字也是你父皇喜歡的字型。”
白承瑜噘了噘嘴,道:“父皇都不想看到我,我練這些字有用嗎?”
蔣妃的臉色一沉,說:“七殿下,你在說什麼?”
白承瑜道:“母妃,承瑜練字只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父皇。”
聽了兒子這話,蔣妃半天無言,最後摸著白承瑜的頭,道:“也好,為自己練,只為自己就好了。”
白承瑜看著面前的字帖,跟蔣妃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何叔父,下次有機會,母妃替承瑜跟何叔父說一聲謝吧。”
“好,”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