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元志這個樣子,也不敢讓安元志再喝藥了,只得哄安元志說:“你再忍忍,榮雙馬上就過來了。”
“他治不好我,”安元志跟上官勇嘟囔了一句。
“那行,”上官勇說:“我再找別的大夫。”
“找誰?”安元志看著上官勇問:“還有比榮雙厲害的大夫了嗎?”
上官勇說:“你先讓榮雙給你看著,我去找找看,好大夫一定有的。”
“去哪兒找啊?”安元志還是盯著上官勇問。
但凡沒有點耐心的人,這會兒能一巴掌呼安元志的臉上去,上官勇卻還是哄安元志道:“好大夫都有名氣,派人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格子給安元志拿了乾淨的衣物來,但看安元志蜷著身體躺在床上的樣子,格子看著上官勇不敢出聲。
“把東西放下,你出去吧,”上官勇很小聲地跟格子道。
格子把床單和衣服都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跑了出去。
上官勇這才拉安元志翻了一個身,讓安元志面朝上躺了,說:“格子出去了,下頭的人沒人會看到你這樣子了,好好躺著吧。”
安家姐弟的眼角都有點微微上挑,這種眼睛是能勾人的眼睛,安元志這會兒眼角發紅,看著就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這要是面前坐個女子,說不定母性發作,又能被安元志勾了心。只可惜安元志的床榻邊上只坐著一個上官勇,伸大手把安元志的眼睛抹了一把,很煞風景地說一句:“又汪上眼淚了,你怎麼一生病,就好哭呢?”
安元志被上官勇說怒了,把眼睛一瞪,這雙眼瞪得溜圓之後,眼角的那塊泛紅,眼底的淚光和委屈,讓安元志的這個瞪眼沒有一點威懾力,反而讓這副病中的小模樣更加脆弱了。在上官勇面前的安元志,跟在安元文面前的安元志,好像是毫無關聯兩個人,一個至今還帶著一點孩子氣,一個卻兇狠無情。
榮雙來得很快,沒半個時辰就到了駙馬府,這一回榮雙的選擇還是給安元志針灸,卻不肯再給安元志開藥方了。
“不吃藥病就能好了?”上官勇的眉頭又皺成了一個疙瘩。
榮雙說:“服了藥能止疼,可是更加傷胃,藥性過了後,五少爺還是會疼,治標不治本啊。”
上官勇急道:“那他這病就沒辦法了?”
胃病是個富貴病,出身寒門的上官勇真的是不知道,這種病要怎麼治。
“養著吧,”榮雙這一回給安元志帶了一個弟子來,指著這個已經年過三旬的弟子,榮雙跟上官勇道:“他會做藥膳,針灸的手法也很好,國公爺,下官就把他留在五少爺這裡,讓他跟著五少爺吧。”
上官勇看看榮雙的這個弟子,說:“先生貴姓?”
這位低聲道:“下官免貴姓高,名明松。”
“之前先皇的藥膳全是出自他手,”榮雙道:“現在聖上尚還不到要用藥膳補養身子的時候,所以讓他先跟著五少爺吧。”
“這事太后娘娘知道嗎?”上官勇問榮雙道。
“下官跟太后娘娘說過了,”榮雙說:“太后娘娘準了。”
安錦繡點頭答應的事,上官勇就沒什麼好問的了,衝這高太醫一抱拳道:“那內弟就麻煩高大人了。”
高明松沒想到上官勇能跟自己這麼客氣,忙就還了上官勇一禮,連聲說不敢。
安元志這會兒在床上微微打著鼾,忍耐疼痛耗盡了他的力氣,針灸之後,疼痛緩解一些,安元志幾乎是闔眼之後就昏昏睡去了。
走在送榮雙出駙馬府的路上,上官勇小聲問榮雙道:“榮大人,元志的這個病到底能不能根治?”
榮雙說:“太后娘娘也這麼問,國公爺放心,五少爺正值青春年少,多加調養,可以把胃養回來的。”
上官勇皺著眉頭說:“可他是為將的人,行軍打仗,哪還有調養的時間?榮大人,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年數?”
榮雙這下子搖了頭,說:“國公爺,這個得靠五少爺自己,酒是一定不能讓五少爺碰了。”
上官勇說:“他連水都喝不了,還喝酒?”
榮雙只能是把頭一低了,安元志的病要耐心靜養,可偏偏這幫人裡,沒有一個是有耐心養病的人。
上官勇送了榮雙出駙馬府,看著榮雙一行人走了後,他一個人在府門前站了半天,最後一跺腳,轉身回了駙馬府裡。
寧氏夫人這時在安府門前下了轎,看見大管家站在府門前,她就知道安太師這會兒在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