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說:“老師,那我們就等等看看吧。”
周宜說:“等什麼?”
上官勇踩著腳下的一塊石頭,道:“等著看他們兩個誰稱帝吧。”
周宜說:“你不事先做好打算嗎?”
上官勇挪開了自己的腳,細看之下,才發現自己踩著的是一根佛像的手指。
“衛朝?”
“我現在的打算就是穩住京畿之地,”上官勇跟周宜道:“誰稱帝,對我來說,區別不大。”
周宜抬手在上官勇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知道慶帝白承意被剌身亡,太后安氏死在了天幕山的訊息後,周宜跟自己身邊的門客幕僚們商議了一天一夜,最後得出祈順朝日後一定是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的結論。對於周宜來說,他現在沒有爭天下的資本,他所能做的就是保住周家手裡現有的富貴。而這富貴要如何保?在周宜看來,不是去投靠新帝,而是應該去投靠手中兵馬最多的那個人,因為天下大亂之後,只有兵馬才是最要緊的東西。
“現在所有人都在想出路,”周宜低聲跟上官勇說道:“等等看也好。”
上官勇一腳踢開了腳下的佛指,道:“老師放心吧,我不會把兄弟們往死路上帶的。”
周宜站在三塔寺前往南方看去,神情凝重,那裡會有一場惡鬥,只是他和上官勇都只是看客了。
半月之後,江南符鄉的汀水渡口前,白承英站在船頭,目光冰冷地看著河岸上的白承澤。
一路的逃亡,白承澤的身邊此時只剩下兩個侍衛,三人都是周身的狼狽,兩個侍衛甚至需要互相攙扶著走路。
白承英看一眼白承澤纏著紗布的頸項,明知故問地問白承澤道:“受傷了?”
白承澤看見白承英後,心中便已絕望,他離李鍾隱派來接應他的人只隔著一道汀河水罷了。
“白承澤,”白承英說:“當年你在這裡殺了符鄉林家滿門的時候,你想過自己的今天嗎?”
符鄉林家,白承英不說,白承澤就不可能想起來這個清貴人家,“死了的人,我從來不想,”白承澤跟白承英道:“就為了殺我,你不用親自來這裡的。”
“你倒是不畏死,”白承英冷笑道:“這麼不畏死,你一路上如喪家之犬一般地跑什麼?”
“能不死,我當然不願意死,”白承澤說道:“你一路命人殺我,沒有成功,你這是沉不住氣了?”
“四哥的仇,我一定得報,”白承英說道:“不殺了你,我日後無顏去見四哥。”
“四哥,”白承澤一笑,道:“我想四哥這會兒更願意看著你用心重整江山吧?”
“你不死,”白承英冷笑道:“我如何重整江山?”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啊。”
“白承澤,我既要報仇也要江山,”白承英道:“你見不到李鍾隱了,死了這條心吧。”
白承澤看看面前的渡口,想渡河的人這個時候都遠遠地躲開了,河岸上一片沙石地,無遮無擋,無處可逃。
白承英慢慢抬起了手。
幾條兵船上的兵卒看白承英抬手,馬上就張弓搭箭,箭頭對準了白承澤。
“王爺!”兩個侍衛還是忠心的,把白承澤護在了身後,一個侍衛跟白承澤急道:“您快走吧!”
人跑不過箭,白承澤跟兩個侍衛道:“你們走吧。”
“王爺?”
“不必再護衛我了,”白承澤道:“自尋生路去吧。”
兩個侍衛護著白承澤往後退,沒一個聽白承澤話的。
“白承澤,”白承英這時在船頭冷道:“跟著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白承澤看著站立船頭,衣袂飄飄的白承英,嘆了一句世事無常,沒想到到了最後,跟自己對上的人是不白承允,不是安錦繡,而是白承英。
“放箭!”白承英大聲下令道,看著白承澤的目光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意。
箭如飛蝗,兩個侍衛當場被亂箭射死,屍體卻一時之間站立不倒,替白承澤擋下了不少的飛箭。
胸膛一痛,白承澤身形踉蹌著,跪倒在地。
白承英如同一個冷眼旁觀者,跟白承澤說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何我會出現在這裡?”
白承澤深吸了一口氣,小聲笑道:“李鍾隱投到你的門下了。”
“白承澤,你的名聲太壞,你若是成皇,”白承英說道:“怕是上官勇會第一個帶兵殺到江南來吧?李老元帥還不想跟上官勇兵戎相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