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這些日子受了風寒,”還是先前回話的那個老嬤嬤跟四王妃道:“太妃娘娘好些天臥床不起了。”
袁章在旁邊插了一句嘴,說:“今天太后娘娘不是命太醫來給魏太妃娘娘問過診了嗎?”
“是,”兩個老嬤嬤一聲應聲道。
四王妃不想站在走廊裡聽三個奴才鬥嘴,自己推門走進了屋裡。
魏妃的這間臥室比起從前要素淨了不少,但也不見有安錦繡苛待魏妃的地方,屋裡乾乾淨淨的,不見一點雜亂。
三個還留在屋裡的老嬤嬤見四王妃進了屋,給四王妃行禮之後,就都退了出去。
四王妃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魏妃的床前,低聲喊了魏妃一聲:“母妃。”
魏妃合衣半躺在床榻上,聽見四王妃喊,才睜開了雙眼。
“兒媳見過母妃,”四王妃說著話就要跪下給魏妃行禮。
魏妃笑了一聲,道:“這個時候了,你還講究這個?”
四王妃便又僵住不動了。
“楠兒他們呢?”魏妃問道。
“他們都好,”四王妃道:“他們都記掛著母妃呢。”
魏妃沒什麼反應,指了指床榻前的凳子。
四王妃坐了這凳子上。
“安錦繡怎麼有好心讓你來看我了?”魏妃在四王妃坐下後,問道。
四王妃道:“母妃,明日兒媳就要帶著四王府上下去豐城了。”
“那女人趕你們走了?”魏妃的神情頓時就憤怒起來。
四王妃忙就搖頭。
魏妃冷笑道:“罷了,外面站著安錦繡的人,我知道你怕那女人。”
四王妃知道魏妃對安錦繡積怨已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魏妃說,四王府上下現在還得指望著安錦繡的衛護。
魏妃卻對安錦繡不感興趣了,說道:“走了也好,但願你們去了豐城就能遠離是非,四殿下走得太急,不過你還有楠兒他們,他們會孝敬你的。”
四王妃被魏妃說得傷感起來,哀哀地喊了魏妃一聲:“母妃!”
“我得活著,”魏妃低聲道:“我得看著她安錦繡最後的下場是什麼!”
“太后娘娘對母妃也是照顧了,”四王妃勸魏妃道:“母妃還是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是啊,”魏妃冷道:“她沒把我趕到天歲殿去住,還讓我住在霽霞殿裡,這恩情看起來是很大了。”
“母妃,四殿下說過”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子!”魏妃惡狠狠地打斷了四王妃的話。
四王妃打量著魏妃,魏妃能受封貴妃,入主霽霞殿,除了家族的權勢足夠之外,長相也屬上等,不過如今,魏妃頭上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都讓四王妃心驚。她對魏妃的記憶還停留在魏妃生辰之日,那個志得意滿,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的形象上,沒想到今日再見,這位已經是蒼老如斯了。
“你走吧,”魏妃也打量了四王妃一眼,這個兒媳如今也老了。
“母妃,”四王妃說:“兒媳這一走,再見就不知道何日了。”
魏妃一笑,收起了那股惡狠狠的怨恨之情後,魏妃的神情又顯得和藹起來,“不用再見了,”她跟四王妃道:“我這輩子就等著死了被人抬出宮去,你就在豐城好好過你的日子吧,你得替四殿下把家撐起來,來日你與他再見,他會感激你的。”
四王妃心中酸楚,卻還是衝著魏妃強笑了一下,道:“兒媳記住母妃的話了,母妃您要保重。”
魏妃把雙眼又閉上。
四王妃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了,跪下給魏妃行了一禮後,四王妃便退了出去。白楠要留在京城的事,四王妃幾次想說出口,最後都忍了,讓魏妃知道了,這位一定又得疑安錦繡的用心歹毒。
四王妃走出去之後,魏妃聽著房門響才又把眼睛睜開,屋裡只有她床頭這兒點著燈,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聽著屋外的雨聲,魏妃就在想,這天剛剛入秋,怎麼就這麼冷了?
四王妃出了魏妃的臥房後,又謝了幾個伺候魏妃的老嬤嬤。
幾個老嬤嬤當著袁章的面,神情都是木然,聽了四王妃的謝後,也只是給四王妃行了一禮。
袁章臉上帶著笑,手裡還是提著先前的那盞宮燈,跟四王妃說:“四王妃,奴才伺候您出去。”
袁章很年輕,臉上的笑容看著還帶著幾份淘氣,與霽霞殿裡的暮氣沉沉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四王妃跟著袁章往殿外走,小聲跟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