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沒再說話。
一行人到了祠堂之後,老太君正在祠堂外等著安元志呢。
“元志見過老太君,”再不情願,安元志也跪下給老太君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老太君心裡也不好受,封侯的那個人若是安元文,她這會兒一定不是這種像是有東西憋在心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的心情。
安元志從地上站起來後,也不問老太君好與不好,看一眼開著的祠堂門,問安太師道:“父親,兒子也沒進過這裡,是直接就這樣進去嗎?”
☆、1078血脈親情
庶子不進祠堂,這是潯陽安氏的規矩。
安元志一語言畢之後,安太師卻只是一笑,跟老太君道:“母親,兒子陪元志進去了。”
老太君點一下頭。
“跟為父走,”安太師扭頭又跟安元志道。
安元志看看安元文三人。
沒等安元志說話,安太師便道:“他們今日不進祠堂,你跟為父走吧。”
安元志這才跟在安太師的身後,往祠堂走去。
老太君站在走廊裡,看一眼站在階下的安元文,小聲道:“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你也不要多想,元志出息了,對你也是個助力。”
安元文衝老太君一躬身,表示自己聽到了老太君的話,卻始終不願意開口。
老太君沒有回頭去看祠堂裡的情景,她只是看著眼前寬闊的庭院。他們這一族出自江南的潯陽城,雖然安府這一支已經離開潯陽百年,但江南的某些東西還是融在了他們的骨血裡,比如老太君眼前的這個江南園林似的庭院。入秋之後,草木由榮轉枯,但庭院裡的竹林還是青翠,風過竹林之後,將細長的竹葉送進池水裡,濺起微微的漣漪。細微之處的風景,需要觀景的人細細品味,只是,老太君看看站在階下的兒孫們,嘆氣聲最終還是被她悶在了心裡。
如今這些兒孫們,誰還有觀風情的心情?老太君心中苦澀,漸漸地連嘴中似乎都泛起了苦味,如同吃盡了整株的黃連,苦不堪言。
三位嫡出的公子看老太君久久凝視他們身後的庭院,不禁也回頭去看。庭院還是以前的樣子,安元文三人卻在突然之間不約而同地想到,往年府中開祠堂之時,安元志跪在庭院裡的樣子。就是成親迎娶雲妍公主那日,安元志也只是與雲妍公主一起在祠堂門外行了跪禮,沒想到今日
安元文三人對視了一眼。
安元樂最先回轉了視線,安元禮搖頭一嘆之後,將頭面向了祠堂,只有安元文注視著庭院裡的鵝卵石地面,久久沒有回神。日子好像過去也沒有多久,突然之間那個只夠格跪在階下石上的人,就這樣身系安氏一族榮辱的走進了祠堂,而他這個原本被族中人寄於厚望的嫡長子,這會兒卻只能站在祠堂的階下了。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安元文問自己,是自己不夠上進,還是安元志的運氣太好?安元文想不出一個能讓自己接受的答案來。
“大哥?”安元禮伸手碰了一下安元文的手背。
安元文回了神,看著安元禮勉強一笑,小聲道:“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安元禮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兄長,想說些安慰的話,只是現在不是他可以隨便開口說話的時候。
祠堂裡,安元志跪在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看著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安太師站在安元志的身旁,對著佔了一面牆壁的祖先牌位,聲音低緩地說道:“這是書界的五子元志,庶出子卻憑戰功封了侯,尊號定遠。書界五子俱以成人,唯有這第五子出人頭地,所以書界今日帶他來見列祖列宗,望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保佑這個安家子吧。”
安太師說完禱告的話,也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又跟安元志道:“元志,你去給列祖列宗上香。”
安元志原本只當這是一場演給外人看的戲,可是這會兒看安太師如此鄭重其事,安元志有些發懵了。
安太師看安元志跪著不動,看向了安元志道:“怎麼不動?”
安元志說:“做做樣子不就得了?你這是在幹什麼?”
安太師起身道:“元志,你是姓安的,不管日後你坐到何等的位置,你都是叫安元志,字霜天。”
安元志被安太師說的把眉頭擰了起來,道:“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我沒說我以後不姓安啊,我這不是回府來了嗎?你還想要我怎樣?”
安太師手指著自己和安元志面前的牌位,說道:“你當他們都是心甘情願做安家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