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只是讓上官睿氣悶的是,這小東西只要看見他,那一定是閉緊了嘴巴,任他怎麼哄逗都是一聲不吭。
安元志拉著上官勇看上官睿的窘態,笑道:“這是不是表示煥兒也天生討厭書呆子?”
上官勇蹲下身看趴在床上的袁煥,他天生不苛言笑,除了個上官平寧,還有當年小小的白柯,就沒小孩子跟他表示過親近,所以上官勇看袁煥的時候,是真沒指望袁威的這個遺腹子能給他個笑臉。
袁煥看著上官勇,啃了啃手指頭,又啃腳指頭,口水很快就淌了一床。
上官睿說:“他是不是想哭啊?”
安元志說:“他這像是要哭的樣子嗎?”
上官勇跟袁煥眼對眼地瞅著。
“姐夫,”安元志在一旁出點子:“你喊喊他啊。”
上官勇刻意放輕了聲音,喊了一聲:“煥兒?”
袁煥啊了一聲。
上官勇覺得這小東西可能不怕自己,伸出手指頭想戳一下小孩的小腳丫子,卻不料被袁煥伸雙手抱住了他的這根食指。兩相一對比,上官勇才發現,袁煥的小胳膊可能還沒自己的手指頭粗呢。
“行了,”安元志對乾兒子的表現很滿意,跟上官睿說:“要不就是你天生不招小孩子待見,要不就是煥兒看不上你這書呆子,做師父什麼的,你還是免了吧。”
上官睿還沒及開口跟安元志吵架,這邊袁煥又喊了上官勇一聲:“爹爹。”
安元志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來。
上官睿瞅著小袁煥,神情尷尬地道:“他真討厭我?”
上官勇晃動著自己的手指逗袁煥玩,一邊嘆道:“都會喊爹爹了,阿威要是活著,不定得多高興呢。”
上官勇一說袁威,安元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出征之後,這孩子送軍裡去吧,”上官勇跟安元志說:“他不能再出事了。”
“嗯,”安元志坐在了床上,拿毛巾把袁煥的嘴上,下巴上的口水擦乾淨,說:“以後還讓這小東西學武好了,阿威的兒子怎麼著也得當個大將軍。”
安元志這裡擦著,袁煥的口水還是把上官勇的這根手指給弄得溼透。
“怎麼多這麼口水呢?”安元志嘀咕了一句後,問上官勇道:“小胖子那時候也是這樣兒?”
上官勇小聲道:“小孩子都這樣,長長就好了。”
安元志趴在了床上,用頭拱拱袁煥的小肚皮,說:“你這小子啥時候能長大呢?”
上官睿涼涼地說了一句:“等煥兒長大,我們就老了。”
安元志回頭瞅了上官睿一眼,說:“為什麼你這人說話就這麼掃興呢?”
上官睿說:“實話都傷人。哥,我跟元志在街上看見白柯了。”
白柯?上官勇不會主動去想這小孩,可是也不可能忘了這小孩。
上官睿說:“李鍾隱會不會想在白承澤的身上賭一把?”
安元志坐直了身體,說:“李鍾隱本就多子多孫,門下弟子也不少,只可惜他在先皇那兒討不到好,我姐也不願意用他,他投到白承澤那兒去,好像說得通。”
“李鍾隱本事還是有的,”上官勇說道:“只可惜當年選錯了主子。”
“李鍾隱在軍中還是有根基的,”上官睿壓低了聲音道:“告訴大嫂一聲,不能讓李鍾隱一門心思幫了白承澤。”
上官勇點一下頭,然後看了安元志一眼,說:“你姐姐讓你當心安元文,出征之前,你不要去招惹這個人。”
安元志頓時就不耐煩了,說:“寧家父子的死跟我沒關係啊!”
“要安元文也這麼想才行,”上官勇道:“你們安家的事,正常道理根本說不通。你們兩個不是回安府去了嗎?看見安元文了?”
安元志不樂意說這事。
上官睿道:“他想去西畿道,不過太師沒允他。”
“他去西畿道能做什麼?”上官勇皺著眉道。
上官睿看一眼正抖著手帕子逗袁煥的安元志說:“寧家的男子都入了獄,他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你大嫂會管這事兒,”上官勇說:“寧家的男人不會全死在獄裡的。”
安元志這時道:“是誰下的手?”
上官勇說了三個字:“白承澤。”
安元志聽到這人名的時候,一點生氣要發火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事情本就該這樣一般。
上官睿揹著手在屋子裡踱了幾步,然後問道:“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