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客氣!”
各懷心思的對視一笑,重新落座,早膳繼續。
在落座的那剎,莫子謙眼角瞥過門外的十八暗影,心裡一哂。
不小氣?
所謂的不小氣,就是讓門外的暗影們頭頂大鍋,從子時至辰時,金雞獨立了整整四個時辰
【鼠害篇】 第二十九章 大方臣子
福無雙至,禍必重來。看來大興元武二十五年註定了是個命途多舛的一年。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嶺西貧民暴亂剛剛壓制,二月二十三日,呼兒什克大草原上最大的部落薩達爾部落,在部落首領額丹汗的帶領下大肆舉兵侵伐大興邊境。當下,額丹汗將騎兵分為四路侵入大興邊境--第一路從尚方堡進宣州,到歸城瀛洲,第二路從龍門口至闕城,到瀛洲與第一路回合,第三輪從獨石口至闕城至宣州,第四路從得勝堡進溯州。四路的騎兵,長驅直入,好像一群豺狼虎豹,鑽入犬羊隊裡,亂咬亂嚼,隨心所欲,大興邊城的百姓,無緣無故的遭此大劫,苦不堪言。
薩達爾騎兵來勢洶洶,進有尺,退無寸,各個勇猛異常,見人便殺,逢人就砍,邊城將士被兇悍的薩達爾騎兵擊的潰不成軍,抱頭鼠竄。幸虧宣大總兵韓生、章普等人援救及時,指揮有度,這才擊退了騎兵,城中百姓,還算保全身家性命。
可饒是如此,還是被薩達爾騎兵擄去了人口牲畜八萬七千。
野蠻掠奪回的戰利品還算是令額丹汗滿意,高唱著得勝歌,薩達爾騎兵驅趕著人畜,猖獗的出關揚長而去
乞增援書如雪花片一般飛入了京城,飛入了朝廷,亦飛入了千千萬萬百姓的惶慌不安的心裡。朝廷聞警,即刻下繳函谷關入宣增援,函谷關總兵劉樺忠奉繳出兵,即日起進駐宣州,嚴陣以待
牙齒打著冷顫,手裡的密報早已被汗水濡溼成皺皺的一團。
宣州寺廟慘遭血洗,寺內血流成河,陳屍遍地,恐無生還者
密報說,當時的他,正好於宣州研習佛經
心臟狂跳了起來,渾身的血液彷彿瘋了似地逆流!
不會的,不會的!
他師承武林第一高手門下,有一身的功夫,怎會讓那些空有力氣的蠻人傷的半毫?
是的,他那麼優秀,功夫那麼棒,怎會輕易被擊垮?
或許,說不定是風滿樓的情報錯誤。
說不定當時他剛好有事外出,躲過了一劫?
指不定,他現在正在某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潛心研習佛經禪道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惡民作亂,外賊騷擾,即使是大興再昌盛也經受不住這般接二連三的災難!眼見著國庫日益空虛,邊城用度需求卻愈來愈大,朕心甚憂之!不知愛卿們有何良策,解朕之憂?”豹眼一掃,在鴉雀無聲的殿堂上,習慣性的將滿是信任的目光鎖定了文官列隊隊首:“申愛卿,你向來足智多謀,對事物敷陳析理,不妨來談談你的解決良策?”
足足十秒鐘的時間,殿堂裡死寂無聲,落地可聞針聲。
高位上的暴君霎時臉色變得難看,一雙豹眸陰霾密佈。
前方端坐的老申頭已經無法維持冷靜自若,冷汗爬上了額頭,焦灼的盯著文官隊首,老手抵唇重重的咳了數聲。
隊首的人仍舊紋絲不動。
“少師,少師”後面的徐克焦急的在身後低聲喚著,見前面的人仍不起反應,急亂之餘,拿手輕戳:“少師”
身子猛地一震,我惶恐的睜大眼瞳,淒厲大呼:“不要死!!”
尖銳的餘音迴繞在恢宏大氣的金鑾殿裡,驚震而森怖,連虛無的空氣都仿若被駭得劇烈跳動了起來
長長呼了口氣,我渾身虛脫的摸把額上的冷汗,眼角餘光掃過呆成木雞的一干眾人,慘白著一張面色出列,跪下,叩首請罪:“臣因身體有恙,剛剛失儀無狀,罪該萬死。”
橫肉縱橫的臉微微緩和了幾許,可戾色卻未曾消盡:“那不知愛卿有何良策解朕之憂?”
俯首於地,我強打精神:“回皇上,如今我大興正是舉步維艱的時候,作為大興官員,身受浩蕩皇恩,自當是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從袖口掏出先前準備好的長方紫檀木盒,恭敬的舉過頭頂:“為共體時艱,申家賣了永定街的老宅,亦將祖上留下的三百畝田地全數賣掉,申家上下亦每家捐出四分之三的財產,共籌銀兩五百萬三千七百,捐與國庫,充當庫銀。請皇上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