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風起,刮過莫子謙被扯得凌亂的衣襟。身體被兇狠的力道推得趔趄,單膝跪地,繚亂的風吹得紛亂的髮絲揮舞在茫然的俊顏上,失魂落魄的望著 面前避他如蛇蠍的女子,失血的唇輕顫著,蠕動著似乎要解釋什麼卻發不出一言,向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無措而黯然。
他的無措他的傷感他的痛已經完全無法進入爺的眸底,此時此刻,爺只覺得渾身發涼,腦海裡反覆迴盪著他劈掌向子燻的兇狠與絕情們,那樣陌生的他,那樣失了人性的他,簡直可以成為揮之不去的噩夢。
縱然他不考慮爺的感受,不在乎爺會因此變成何種模樣,退一步講,難道他就不擔心他妹妹會發瘋發狂?得知七叔的到來,他心亂了,怕爺走,怕爺離他而去,受刺激怒火之下要殺盡不利的一切因素,妹妹他不要了,毀了爺也在所不惜,心冷硬這般,魔也不過如此,想起他那刻喪心病狂的模樣木葉怎能不心懼 ?
“天兒別怕,七叔再也不會讓你受丁點傷害。”俯身將哆嗦的爺抱在懷裡,清雋的淡眸微涼的掃過驟然怒目的莫子謙,拍著爺的後背如幼時葉受驚般滴滴安哄。
如被人侵犯領地的暴獅,莫子謙猝然而起,迅捷的抓住爺的腳腕,兇猛的要將爺整個人從七叔懷裡扯過。
|藍顏流錦手打,轉載請註明|txt99x
元寶篇 第二十九章 對峙
“啊”低促的痛呼從唇瓣溢位,腳踝尖銳的痛刺骨錐心,可握住的那雙堅冷手掌卻不依不饒的不松分毫。重重的撞進身後怒氣勃發的胸膛上,急劇起伏的軀膛昭示著他的憤怒他的不甘,胸前橫亙的臂膀勁道有力,力道不斷收縮將爺擠壓在他胸懷的一方天地,彷彿這樣就可以將人永遠困在她的掌握範圍之內。
聽著低低的痛呼聲,向來淡漠如斯的七叔難得臉上有了薄怒,舉劍拔地而起的同時,薄刃般寒涼的目光冷冷射向情緒已然失控的男人:“莫子謙,你已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
卜冰冷金屬沒入人肉的聲音,漾開的血花剎那間暈染了前襟,溫熱的液體順著冰冷雪亮的劍刃緩慢的遊弋,悄然滑落濺微為不可見的塵末。
這凌厲卻不致命的一劍莫子謙沒有躲,縱然被寒刃切入肉裡幾分他也只有收了收臂膀,抱著懷裡似乎有些顫抖的人依然紋絲不動。
“資格?從未有過,又何談失去?”亦哭亦笑的聲音帶出他落寞的澀意,涼風獵獵作響,裹著血腥的風不斷吹拂著他落拓不羈的發,黑色墨髮映襯著他失血的唇愈發蒼白:“費盡心思,耍勁手段,陰謀陽謀,不過區區奪情二字。情之一字,從前我莫子謙嗤之以鼻,而今我卻肝腸寸斷,究竟不知是我從未悟透這個難纏的字眼,還是悟得太徹底導致了深陷於此再無天日想從前意氣風發的莫子謙一身瀟灑留戀花叢,揮揮衣袖恣意而來恣意而去,暢遊天地輕鬆自在,現在卻被情之一字拖累的寸步難行,束手束腳負荷累累,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夠,還徹底沉淪在她的喜怒哀樂中,因她喜因她憂因她惱因她怒,偶爾夢迴午夜連我自己都嘲笑自己,這個被區區一個情字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還是當初那個,恣情流連風月瀟灑自如的莫子謙嗎?可笑,一腔真情最終換不來隻言片語的溫情問候,得不到一點一滴的真情愛意,也抓不住她的一絲一毫 哪怕是衣衫一角,更可笑的是用命來愛護的人卻給了我喪心病狂四字箴言,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緩緩抬頭盯著屹立風中的出塵男人,蒼白的臉龐彷彿被殘陽蒙上了層血色,失血的唇吐出的話蘊含了幾分淒厲:“申墨竹,你為什麼要這樣陰魂不散?為什麼要跟我爭,跟我奪?把她留給我不好嗎?不好嗎?你不是高高在上藐視塵世,清高淡薄的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嗎?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超凡脫俗,你瞧不起我們這些紅塵俗人,哪怕是你高高在上的睥睨我暗地裡嗤笑我,我莫子謙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你為什麼不繼續你的清高,為什麼每每在我以為會幸福下去的時候,橫插一腳殘忍的打破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披著清高的假象不擇手段的行著自私的目的,你申墨竹堪稱一絕!我喪心病狂不假,可歸根結底,你申墨竹才是真正自私的喪心病狂!”
面對聲色俱厲的質問和擲地有聲的指責,申墨竹仿若未聞,握著劍柄的手沒有徵兆的向外用力一抽,身形一閃避開噴濺出來的血柱,斜舉著沾染了血色的長劍,垂著眸子看也沒看面前血流不止的男人,從袖口掏出一方帕子開始慢條斯理的擦著,細緻的擦拭,知道劍刃回覆如他銀髮般雪亮的銳利,方不